隨何冷哼一聲,隨即扭頭到一邊。
見到隨何生氣不在插嘴的模樣,陸賈心中總算是松了口氣,轉而換上一副笑臉,繼續看著阿查爾。
“來,咱們繼續,我看你們家有不少馬匹牛羊啊!”
“沒有,我們家沒有多少的,那些大多數都是部族的,我們只是負責放牧而已。”阿查爾連忙否認。
陸賈點了點頭,接著道:“你們部族很大嗎?我看你們家也沒多少人,給你們那么多馬匹牛羊,萬一跑丟了怎么辦?”
“我們部族不大的,也就四五千人,有三千多都是能上馬打仗的。至于那些牛羊馬匹,放牧的時候他是部族的,打仗的時候就是軍糧,丟了你就自己餓著,沒了戰馬你就自己想辦法。”說起自己的部族阿查爾臉上終于是出現了一絲的自豪。
雖然他們打了敗仗,現在只能蝸居在原本屬于秦朝的河套地區。
但這依舊不妨礙他們內心的那種自豪感,歸屬感。
“怎么可能會有三千多能上馬打仗的士兵呢?”阿查爾說的輕松,陸賈卻是聽者有意。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漢王算是比較注重百姓的君主了。
可即便如此,在滅秦,滅楚之戰的時候,也只是下令各地按照地方人口總數來募兵,十取其一。
只有這個兵士比例,才不會影響到太多的農事。
若是來個十取其二,那影響的效果就比較明顯了。
看看楚國就知道了,今年的農事基本上荒廢了一半以上。
在陸賈出使之前,漢王已經在準備調撥糧草去楚地安民了。
面對陸賈的質疑,阿查爾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撓撓頭,顯然是認識到自己這個牛皮吹得有些過份了,被人看出來了。
于是改口道:“其實打仗的也就一千多人,剩下的兩千多人是他們的輔兵……”
“輔兵?”陸賈愣了下,感情是輜重兵啊。
若是按照這么來說的話,那三千兵倒也很正常了。
在漢國以前,作戰算的是總人數,連戰兵帶后勤一塊算進去的。
但是到了漢國,計算的只有真正的主力部隊。
其原因在于,他們壓根就沒有征募徭役,僅有的后勤輜重隊,也是正兒八經的軍隊,有作戰能力的那種。
“對啊,我大兄就是戰兵,打仗的時候他在前面,我和阿爹帶著戰馬和羊在后面放牧,匈奴人以前也是這樣的,不過現在他們的日子好了,打了勝仗以后,不少小部落都成了他們的奴隸,只要男子成年,就會發給他幾個奴隸和女人,到時候男人去前面打仗,奴隸就帶著牛羊跟著,其他的老人女人就在更后面跟著……”阿查爾臉上帶著一些羨慕的說著。
匈奴人的日子才是人過的日子啊。
草原上的男兒,誰又不想上陣打仗呢?
誰又不想去掠奪,去睡別人的女人呢?
以前老是聽說秦國的女人那叫一個水靈,皮膚細膩的彈性十足,膚色也很誘人,不像草原上的女人,風吹日曬的,膚色黝黑不說,還顯老。
他們這里因為人少,所以有些工作不得不做。
所以,他大兄什么時候戰死了,才會輪到他上去。
等他上去了,那他就是一家之主了。
沒錯,誰打仗聽誰的,管你是爹還是娘,爹沒死,娘還是娘,爹死了,娘就不是娘了。
父妻子繼,兄死弟娶,就是這里的主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