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事情,又哪是一次性能徹底解決的呢?
而隨何的描述,給趙佗的心中來了當頭一棒,火熱的心瞬間被潑了一盆冷水。
意思他當然聽出來了,你趙佗要是不聽話,你就是諸夏的罪人,而且還是千古罪人的那種。
至于匈奴女人大家接不接受?
這個問題似乎不需要去考慮,在嶺南這個地方,他們連土著女人都接受了,匈奴女人又怎么了?
管她是哪的人呢,傳宗接代才是最重要的。
而不得不承認,皇帝的這一手玩的的確很漂亮,漂亮到了讓趙佗根本無計可施。
現在好了,多方齊下,就問你趙佗怕不怕?
南郡大營的二十萬主力正在枕戈待旦,隨時都可能南下。
朝廷準備了女人,準備送過來給留守的將士在這里安家,讓他們不用擔心傳宗接代的問題。
家中的親人對他們甚是思念,又引起了手下將士對鄉土的追思。
除此之外,朝廷還準備進軍西域繼續跟匈奴作戰,這個時候趙佗若是在南邊搞點什么動靜,這不就等于是幫了匈奴嘛?
趙佗是個很精明的人。
精明的人很難對付,但是在某些時候,精明的人反倒是最容易對付的。
就好比現在,若是一個莽夫,他壓根就不會去想那么多。
你想撤銷了我南越國?
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有本事你就打過來徹底滅了我,誰慫誰是孫子。
而一個聰明人,他就會考慮的更多,打是肯定打不過的,軍心也沒了,拒絕的話背負上了千古罪人這個罪名。
趙佗根本不懷疑自己拒絕的話會不會背上這個罪名,他知道,自己肯定會的。
當然,罪名不罪名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哪怕自己背上了這個罪名,最終也無濟于事啊。
自己救不了南越,也沒辦法把這個江山傳給自己的子孫后代。
如果說一開始趙佗還是想著能夠成為漢朝的附屬國這條路的話,那么現在,這條心思基本上已經斷了。
隨何說了那么多,就是在告訴趙佗,這件事情你沒得選。
爾后隨何還告訴了趙佗,大漢沒有一位王,最高的爵位就是齊王田儋的齊侯。
人家一個傳統強國的大王都降爵成了侯爵,你這個后來才出頭的小老弟憑什么比人家高一頭?
“你能說服我嗎?”趙佗似乎突然間蒼老了很多,就連語氣,也都有了一絲絲的失落。
理想與現實,他只能選擇現實。
而面對自己打拼了這么多年,臉都不要才建立的家業,他也很舍不得。
但是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硬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漢軍的叢林作戰戰斗力要比地方土著還強,常規的陸戰還用說嗎?他手下這些人根本就不是對手。
隨何笑了笑,終于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