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星城的混亂來得肉眼可見的蹊蹺,在被搜查了整整一個月后,他們才跟貝隆城一樣,突然打著反對政府搜查民居妨礙公民自由的旗號,要求海獅城政府馬上停止搜查違法信號連接器。
膽子簡直肥得讓人感覺這些人是不是智力出了問題。
畢竟海星城和貝隆城不同,作為海獅城直轄的領土,海星城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都需要服從和配合海獅城中央下達的各項政令,并嚴格遵守海獅城法律。因此這種要求海獅城不要如何如何的訴求,往小了說,那是在反抗中央領命,往大了說,就是在挑戰中央權威,挑釁國家體制。
沒有十年以上的腦血栓,一般人干不出這種事情來。
當然這場鬧劇,也沒能真的鬧起來。
握有大義和暴力的海獅城政府,第一時間就把帶頭游行的人關進了監獄,連提起公訴的步驟都直接省了,因為壓根兒沒有必要。幺筒更是以海獅城司法事務總負責人的身份,直接公開說這種傻逼槍斃他都嫌浪費子彈,提議不要關監獄了,也算給國家省點糧食,直接流放了就好——
海獅城現在最高的刑罰,不是死刑,而是流放。因為流放之前,是要沒收個人所有財產的,真正意義上能讓傻逼們瞬間一無所有,生不如死。
幺筒這一表態,海星城自然立馬就安安靜靜。
可國內是壓住了,國外的輿論,卻又因此甚囂塵上。原本耿江岳天天寫《調查日記》,就已經讓全世界吃飽飯的人們站到道德高地上,噴得樂此不疲,一月初耿江岳關于現實世界和幻靈界邊界模糊的日記出來后,這種抨擊更是上升到了新的高度。于是這會兒貝隆城和海星城接連出現事故,海獅城政府挨家挨戶強迫搜查居民住宅的行為,立馬就成了“耿江岳暴政”的最好證據。
如此一來,外國輿論環境中,耿江岳拿活人做試驗的言論,也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相信。盡管這兩者之間完全不存在邏輯關系,但是讓人們相信一件事情,邏輯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
人們需要的僅僅只是——
情緒。
“有人搞事情啊……”2月1日,海獅城市政廳每周一次的將軍會議上,許久沒來開過會的耿江岳,一句話就把事情的本質說得明明白白。
上個月被人舉報了幾百次外出喝花酒的壯壯,眉頭緊皺,很窩火地附和道:“明顯的啊!這還用說!媽的我都被外網上的人寫進黃色小說里當男主角了,王八蛋潑臟水還沒完沒了了,明擺著就是想把海獅城搞亂搞臭,都不知道對他們到底有什么好處!”
“好處,是肯定有的。”私德方面無懈可擊的籃子,因為上個月零投訴,而且還有大量阿姨粉忠貞不渝地挺他,保持著十足的冷靜,沉聲道,“我覺得現在的問題,不在搞事情的人上面,還是在咱們自己。海獅城的很多制度漏洞,都被人利用了。咱們自己也不夠團結,海獅城、海星城、貝隆城還有烏坦城外的部落,分得清清楚楚,根子上,也是我們自己在制造分裂。要反省。”
“有什么好反省的?”這話熊貓就不愛聽了,直接拍桌道,“過去十年八年都沒出問題,現在一出事情,就是我們需要反省?你到底哪邊的?”
籃子向來不虛熊貓,很淡定道:“熊貓,你這給人扣帽子就不對了啊,我是就事論事。一個巴掌拍不響,咱們要是全都做到位了,人家能有鬧事的借口嗎?
草藥堂也是,去貝隆城做工作,好歹先讓加羅爾發個通知,讓貝隆城的人有個心理準備。你們直接上門搜查,那跟私闖民宅有什么區別?人家說得也沒錯啊,貝隆城本來就是獨立國家,憑什么讓你外國政府的官員搜查他們的房子?”
幺筒一看這倆貨逼逼個沒完,是不把他海獅城四把手放在眼里,立馬拍桌怒道:“這只是程序上的一點小失誤,貝隆城本來就該是海獅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查他們怎么了?誰特么要敢故意串通敵人,要吃里扒外找海獅城的麻煩,老子親自去槍斃了那狗日的都不帶眨眼的!光講程序不講對錯的,都特么是純傻逼!”
柿子一聽幺筒罵她老公,當場就不干了,喝道:“你說誰傻逼?!”
“行了,都少說兩句,媽的問題還沒解決,自己人就先鬧起來了。干嘛呀?有不服的散了會再單挑,開會吵架算什么能耐?”老四唐恩波開了口,也不知道是在打圓場還是拱火。
老宋也接著說道:“就是,有辦法就說辦法,沒辦法就閉嘴。吵架有個瘠薄用?”
三把手說話,還是有點威望的。
會議室里的眾人,突然安靜下來。
大家互相之間來回瞪眼。
端木翔看看栗子,栗子看看徐帥逼,徐帥逼看看王滄海,王滄海看看普祥和妖精哥,妖精哥看夢標,夢標看夢夢,夢夢看老潘,老潘不知道自己該看誰。
云舒無聊地打了個呵欠,小白拿起煎餅,旁若無人地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