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趙瓔珞向著御書房款款走來。
心中雖有怨念,可她卻努力壓制著怒火。
果然和林蘇所說的一樣,她剛剛回宮,宋欽宗就派人將她喚來。
來到御書房門口,她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邁步走了進去。
“皇兄,你找我?”
趙瓔珞步入御書房,看著站于書案前的宋欽宗。
正在揮毫潑墨的他,有著和宋徽宗相同的愛好。
“你今日出門,去了何處?”
將手中筆放下,宋欽宗不滿意的將寫好的字又一次扯爛,丟在一旁。
心中不曾安靜的他,根本無心書法,也不過是裝裝樣子。
“我去……大相國寺燒香了……”
趙瓔珞低著頭。
往日的宋欽宗身上總會有一種哥哥的關愛。
可這段時間,她感受不到那種溫度。
“你可知,欺君之罪?”
宋欽宗坐在了椅子上,面色冰冷。
口氣更是有一種疏離感。
“皇兄……我……去了林府……”
趙瓔珞這才結結巴巴的承認了下來。
“朕也聽聞林愛卿回到汴梁,只是這幾日一直忙于習道,還不曾宣他覲見,不知他這幾日,在忙什么?”
宋欽宗裝作關切的問道。
“他……一直都在家里做木匠呢。”
早就和林蘇對好了口供,皇兄果然還是問了。
趙瓔珞立刻如實答道。
“做木匠?”
宋欽宗想過很多種結果,可唯獨沒有想到這個。
“是啊,魯國公的手藝很好的,你看,這就是他做的東西。”
趙瓔珞拿出袖口中藏著的那個小狗。
活靈活現的它,已經成為了她的心頭肉一般。
“那……他沒有提及李綱被罷免之事?”
宋欽宗沉默了一會后,這才開口問道。
“他說圣上心中所想如何,就如何好了,反正……”
趙瓔珞猶豫了一下。
“反正什么?”
宋欽宗趕忙追問道。
“反正……這大宋的天下……都是趙家的……皇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如果讓他上陣殺敵,他就去,如果不用……他就在家玩木頭……皇兄,他雖然話有不敬,可……并沒有抱怨什么,你可別怪罪他。”
趙瓔珞按照林蘇教的,大概說了一遍。
“他若是心中毫無怨念,那才奇怪,畢竟他可是主戰派的一員,不過……他說的也對,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要做什么,便做什么……”
宋欽宗突然笑了起來。
這話出自林蘇之口,倒也合乎情理。
可趙瓔珞如水般的眸子里,卻帶著一絲詫異。
若是以前,宋欽宗絕不會這么說話的。
“皇兄,你真的不打算抗金嗎?”
趙瓔珞怯生生的問道。
聽聞此話,宋欽宗的面色一沉。
“后宮不得干政,這天下的事情,你又懂得幾分,朕自有決斷,天色已經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宋欽宗面色一沉,冷聲說道。
雖說他沒有回答,可這種語氣,已經印證了林蘇的推斷。
“那……我回去了!”
冰冷的疏離感,讓趙瓔珞再也找不到曾經的兄妹情了。
答應一聲,轉身就走的她,無法理解這半個月來,宋欽宗的轉變。
可還不等她出門,宋欽宗的聲音再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