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
月光照灑而下。
青錢柳下,一張案桌前,一名面若玉冠的老儒士,一襲月白儒衫,身上浩然正氣,鐵骨錚錚,在案桌前奮筆疾書字畫。
看到這名中年儒士,晉安忽然想起一首詩——
書生忠義與誰論?骨朽猶應此念存。
這名老儒士身上的那股子正氣,此時的確是很應景這句話。
晉安看著在柳木下專注筆墨狂書的正氣老儒士,眉頭皺了皺,可惜離太遠,他無法看清老儒士在狂書什么?
相隔百丈遠,晉安又注視了一會,隨后悄悄轉身飄走。
他自然不會作死到夜探文武廟。
然后把自己深陷在險境。
而且今晚第一次元神出竅就這么久,雖說有六丁六甲符溫養神魂,可終究還是有些精神乏了。
晉安飄回住處。
但沒有馬上神魂歸位。
而是,開始找出身上所有銅子…還好,他身上散錢不多,而老道士是真的窮,兩人身上所有銅子加一塊,都未發現到銅錢葉片。
按照晉安的猜想。
那些銅錢葉片,應該是只有在元神出竅下才能看見,肉眼根本看不出來。
要不然早就被路過的道教高人或佛門高人,發現到昌縣的異常了。
但能夠元神出竅,又能在天地間自由游魂的高手,誰又會天天閑著沒事的元神出竅,并且還用元神盯著一枚毫不起眼的銅錢仔細檢查?
檢查完屋里所有銅錢,見并無異常后,晉安這才將六丁六甲符重新放回入肉身手掌中。
然后神魂歸位。
當回魂后,晉安肉身兩眼闔開,人站起身來卻傳來劇烈眩暈感,精神萎靡不振,臉上氣色微有些白。
晉安明白。
自己這是驚了魂,傷了魂,所以才會感覺到精神特別疲憊。
晉安拖著略像疲倦的精神,開始掏出身上所有銅子,肉眼下,這些銅子都毫無異樣。
于是,晉安這一夜,都是捧著六丁六甲符,自己揣摩,觀摩其上的十二正神神道韻律。
當翌日公雞打鳴,天地破曉時分,晉安收起六丁六甲符。
經過一夜的觀摩神道,精氣神溫養,他再次生龍活虎,恢復如常。
晉安目露喜色。
他這次敕封六丁六甲符,實在是太英明之舉了。
連連帶給他驚喜啊。
老道士睡了一覺,人醒來后精神抖擻,開始嚷嚷著要乘早去文武廟擺攤兜售他的黃符。
在老道士要出門前,晉安找上老道士,晉安攔住老道士,讓他今天別去文武廟擺攤了。
晉安的理由很簡單。
“老道,你的黃符我全包了。”
“今天別去文武廟擺攤賣啥黃符了。”
晉安還不等老道士回答,已經事先支付三兩紋銀,這三兩紋銀足夠買下老道士身上的所有黃符還綽綽有余了。
晉安自然不會跟老道士斤斤計較。
老道士雖然驚咦,但晉安的出手闊綽,倒是把老道士樂得眉開眼笑,眼睛瞇成一條縫都快看不見眼睛了。
老道士本來也不喜歡文武廟,而且現在不用風吹日曬雨淋,就能全部脫手掉黃符,他很樂意,非常的樂意。
“小兄弟,老道我如今也是有錢人,走,老道我請小兄弟你吃倆灌湯包。”老道士手握三兩紋銀,頓時覺得天上地下唯我獨尊,說話特別的有底氣。
晉安樂了。
“老道,你就不問問我為什么突然買下你所有黃符,又為什么阻止你去文武廟嗎?”
老道士朝晉安眨眨眼:“老道我跑江湖大半輩子,雖然不懂讀書人寫在書上的那一套套大道理,雖然看了月余也沒從讀書人的書中發現有黃金,老道我就一俗人,只知一個俗得不能再俗氣的道理,做人莫刨根問底,即便父子情深也會反目成仇,人生難得一回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