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越思索,眉頭越是緊皺,難道說…不止是那尊無頭泥塑像會吃人,這一整座棺材寺廟,都在吃人?包括腳下腳下所立的土地、石墻、頭頂屋瓦?
一想到頭頂,晉安強壓下就要下意識抬頭看頭頂屋頂的動作,而是轉頭看向王鐵根,臉上神情如常的溫和笑說道:“王叔,吃完烙餅后感覺有些口干,能借一口水喝嗎?”
“自然是可以,晉安公子太過客氣了。”王鐵根解下腰間的水袋,啪,晉安抬手接住丟過來的水袋。
“謝了,王叔。”晉安剛打開口子,不小心手一滑,手中水袋掉到地上,頓時有不少清水傾倒出來。
清水積在石板鋪就的地面,并非馬上浸入地下,在篝火的明滅跳動火光下,地上清水倒映出了頭頂上方,女人胳膊!無數令人頭皮發麻的女人胳膊!倒懸生長于頭頂,隱藏在黑暗里,悄然抓向晉安這邊!
這些女人胳膊數量多如尖刺!
陰森大恐怖!
就在晉安從水中倒影看到頭頂異常時,這座棺材寺廟似也有感知,剎那!廟中篝火猛的一暗!
黑暗中,猛然炸起一聲有若悍雷的怒喝聲,在狹窄寺廟里嗡嗡震顫,晉安心無畏懼:“丁丑延我壽,丁亥拘我魂……六丁六甲符,開!”
有十二正神的神道氣息,自不可名狀的上合昭昭虛空中橫跨萬里,通過破開禁錮的六丁六甲符,降臨至晉安神魂。
棺材寺廟瞬間的黑暗,又瞬間光明大綻,如生機蓬勃的朝陽東日,一下跳出黑暗,艷陽高照,我說要有光!
這世間便有光明普照!
一尊神兵神甲護魂的六尺六魂魄,陽火驅走黑暗,照亮了寺廟內四面八方,從頭頂、墻壁、腳下地面密密麻麻襲來的女人慘白手臂。
這些女人慘白手臂成千!上萬!多如牛毛!如長滿鯊魚尖齒的森森鬼口,鋪天蓋地,無窮無盡的密集絞殺向晉安而去,想要把晉安當場撕成碎片。
神話中有千手觀音。
現在晉安身陷十萬手臂邪神像。
晉安目光無懼。
手中金光重劍一掃,身體周圍尖銳抓向他的一圈慘白手臂,在金光重劍下齊齊削斷二三十只。
噗!
被金光重劍上的六甲陽神火焰,那二三十只手臂燃成陰氣,煙消云散。
“啊!”
這座棺材寺廟似乎活了過來,發出女人的尖利慘叫。
“你終于肯現身了!今天管你是寺廟還是棺材,我都要拆了你這座破寺廟!”
“我早就看你很不爽了!”
“來啊!干死我!我倒要看看今天是你胳膊多,還是我的劍更鋒利!”
此時的晉安,如一尊沖鋒陷陣,廝殺戰場的不敗殺神,橫戈躍馬,氣沖霄漢,心無畏懼的迎戰向這座吃人的寺廟。
晉安的話,似乎徹底激怒了棺材寺廟里的邪祟,數目更加洶涌如白色洪流的慘白手臂,遮天蔽月的吞殺向晉安。
晉安氣勢非但不弱,反而越戰越勇,他深知唯有有進無退的勇猛氣勢,才能借助到更多神道力量,他就如汪洋中一塊礁石,千百年孤獨面對風暴,海浪的拍擊而屹立不倒,在遮天蔽月擠滿寺廟的胳膊中,激流勇進,二目炯炯有神的在棺材寺廟里橫沖直撞。
他在尋找陰祟的本體。
那無頭女子泥塑像的本體,根本就不在那尊無頭女子泥塑像里,那只不過是一個障眼法。
白棺兇主的舊身,早已與棺材寺廟融為一體。
晉安在寺廟內大殺四方,可他受到的魂魄傷害也并不輕,他在每時每刻削斷那些胳膊,體表那身護住他魂魄的神甲,也在每時每刻受到來自遮天蔽月胳膊的陰氣傷害。
神甲受到的陰氣污染,越來越多,六丁六甲符在劇烈消耗。
他本身就不是六丁六甲親臨。
只是借到了一絲元神之力。
或許連神道的億萬分之一神力都未借到。
此時,棺材寺廟里的十萬慘白手臂,再生變化,掌心生眸珠,無窮無盡的瘆人眼珠子,齊齊眨動,帶著數目無邊多的邪惡、詛咒、墮落氣息,十萬手臂,就是十萬魔眼,森寒瞪向晉安。
“五雷純陽!天地正法!什么陰祟也敢窺伺我?”
“著!”
啊!棺材寺廟里再次響起女人的尖利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