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兜兜轉轉,晉安又重新回到浣衣房所在的那座下院。
再次穿墻飄入屋內,見珍娥六人一切正常,李護衛帶著的那些護院也都一切正常,繼續貓腰在四周建筑里正苦不堪言的啪啪啪拍蚊子。
晉安飄在下房里沉吟,他有預感,這五通神昨晚被自己驚了神。
就如躲在溝渠里的骯臟臭老鼠被踩到尾巴。
今晚估計不會再來珍娥房間。
有很大會轉移目標去害其他人。
正是因為有了這一層擔憂,晉安剛才才會借助神魂的無孔不入遁術,逛一遍整個何府,想提前找出五通神神位,提前扼殺掉危險。
免得這五通神再次在他眼皮底下害人。
……
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
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
這一夜的夜色。
涼如水。
何府的三小姐,名叫何玉姝。
自從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婢徐紅死后,何玉姝不敢再回原來的雅院閣樓居住了,徐紅雖然不是她害死的,但活人都避諱死過人的兇宅。
所以何玉姝這兩天都是與母親同睡,她的母親便是何府里掌管所有內事的大夫人。
今年的何玉姝,正好是及笄之年,小荷已露尖尖角,人越來越出落大方,窈窕淑華。
正是許多才子文人追求的美好年華。
原本正在睡夢中的何玉姝,聽到身邊有動靜,好像是有書生在吟詩作賦,那位書生聲喉磁性,好聽,聲聲磨人心扉,癢癢難耐。
何玉姝睜開睡意迷糊的兩眼,朝床邊看去,她隱約記得睡夢中的書生吟詩作賦聲音是從門口位置傳來的。
朦朦朧朧中,就著房內徹夜亮著的昏黃搖曳燭火,她只看到緊實閉著的房門外,并沒有看到什么書生……
這大半夜的哪來書生在娘親門外徘徊,即便真有書生在娘親的門外徘徊,估計也早就被守護在門外的護院給趕走了吧。
腦子渾渾噩噩,并未完全睡醒的何玉姝,胡思亂想了下后,人又繼續睡著了。
也不知這回睡了多久,或許是剛睡下吧,又或許是睡了很久吧,這次她又聽到那個聲音磁性,好聽的書生聲音。
腦子昏沉中,何玉姝聽那書生聲音,好像是在一次次叫著自己的名字,好像是在對自己喊魂。
又感覺像是這次依舊在吟詩作賦。
因為人還未徹底睡醒,腦子還昏沉著,而且書生聲音一直有一種隔著薄紗的朦朧,不真切之感,她一時也沒分清書生聲音究竟在說著什么。
于是在好奇下。
她這回再次艱難睜開睡眼。
再次看向房門口位置。
朦朦朧朧中,就著搖曳燭火,她看到房里的門口位置,多了一些模糊人影,似乎還是好幾個人。
他們在門口大聲說笑,似乎還提到了她的名字。
但他們的大聲說笑,像是一直未引起守在門外護衛的注意。
就連守著燭火,防止燭火熄滅的娘親幾名貼身丫鬟,在房中腦袋一點一點的瞌睡蟲上來,好像也沒察覺到有外人進入房里,還在打著瞌睡。
外人?
外人!
何玉姝一驚,人一下完全清醒了過來,這回驚恐仔細看向門口位置,的確是朦朧模糊的站了好些人。
他們就站在娘親房里的房門位置,對著床上的自己指指點點。
大聲說說笑笑。
何玉姝渾身寒毛直豎,仿佛有一道電流躥遍全身,全身雞皮疙瘩都炸了起來,她臉色煞白的想猛坐而起,大聲朝門外護衛求救。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她全身動彈不得。
手腳、身體,就像是被一塊沉重大石壓著,沉重,抬動不了,怎么掙扎都沒用。
她想起了今早有娘親貼身丫鬟,轉述給她的有關于府里一名叫珍娥下人的撞邪場景,自己的遭遇跟珍娥何其相似。
她又想到了徐紅的凄慘死狀。
聽說徐紅在睡夢里,身體五臟都被憑空摘掉吃掉了。
越掙扎越心急,眼角淚水止不住恐懼的啪嗒啪嗒滴落下來,無聲哭泣,內心一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