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時,他們經過昨天白日時候,有新娘服水神娘娘被打撈上岸的地方。
晉安驚訝看到,大晚上的,在江面上居然又漂浮著一名身著紅嫁衣的妙齡少女。
“難道又有上游村子在向陰邑江獻祭祭品,給龍王娶水神娘娘?”
晉安不悅皺眉。
“晉安道友,我們過去看一看。”
白龍寺住持心有不忍的宣了聲佛號,朝晉安說道。
晉安點頭,兩人靠近后才發現,這并不是尸體,居然是一具魂魄,那女子魂魄一動不動漂浮在水面下,可也不肯離去。
晉安詫異。
“住持,我怎么覺得,這女子的年齡和相貌,都與昨日官府捕頭從江水里打撈起來的水神娘娘那么像?”
“該不會這個魂魄就是屬于昨天那位從江里打撈起來的水神娘娘的吧?”
水既是黃泉路,可渡人下黃泉,水又是玄煞,可困亡魂,防止落水溺死或枉死的死者,跑上岸作亂。
因為在水里淹死的人,不是自殺就是枉死,枉死怨氣重,自殺同樣也是死于人心的勾心斗角。
所以這淹死在水里的人,更容易跑出來作怪。
所以晉安才會以上的猜測。
他猜測該不會是魂魄追不上肉身,肉身被打撈上岸后,魂魄還依舊被困在水里,所以一直徘徊原地不肯離去。
“阿彌陀佛,老衲今天也聽人提起過府城最近發生的一些事,倒是對昨日打撈上岸的水神娘娘事有些印象。”
白龍寺住持略一沉吟,繼續說道:“不如我們今日先將這位女施主的亡魂暫時收走,待明日確認過水神娘娘的省分行后,如果真的是同一個人,我們將女施主的亡魂重新歸還尸身。”
“這三魂七魄找不到尸骨,就好比沒了根的浮萍,離了家的游子,最后的下場只會成為孤魂野鬼,死不瞑目,喉嚨中堵著一口怨氣。而有這口怨氣在,人就沒法投胎轉世,生生世世永不入輪回。”
“這位女施主也是一位苦命人,身陷苦海,卻身不由己,也是被人所害,死得心不甘情不愿,已經夠可憐,沒必要再做只孤魂野鬼。阿彌陀佛。”
晉安對白龍寺住持的提議,自然是沒啥意見。
隨后,就見身旁這位白龍寺住持,從袈裟的寬大袖口里取出一只刻有卍字的銅缽。
“阿彌陀佛。”
“冤冤相報何時了。”
“施主莫要執念,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白龍寺住持在江岸邊蹲下身子,一只手拖著袈裟袖口,另一只手舉著手里的卍字銅缽,對著江水輕輕一舀。
奇事發生了。
那卍字銅缽像是能海納百川一樣的大,看似體積不大,可其在江水里輕輕一舀,就把連帶江水與魂魄,一起收入卍字銅缽中。
晉安目露奇光看著眼前一幕。
卍字銅缽中,清水幽幽,投映著頭頂上方的明月。卍字銅缽明明才只有二三個巴掌大小,可給人感覺像是明月照在幽幽古潭里,給人一種歲月打磨的古潭痕跡,而妙齡女子魂魄漂浮在古潭里靜靜不動。
看來這白龍寺的底蘊還真豐厚。
連佛門法器都能被神魂出竅帶出來。
白龍寺住持在收走水里亡魂后,把卍字銅缽往袈裟袖口里一放,看起來這位高僧似乎并不擔心卍字銅缽里的水會打翻。
然后兩人繼續沿江夜游。
此時江岸上一片黢黑,寂靜如地獄之門,江面幽深,漆黑,普遍一二十丈水深,甚至最深處達到了四五十丈水深。
所以月光投映在廣闊的江面上,都被幽深江水吞噬,連點水波粼粼的反光都沒有。
“按照以往,府城江道上各路船只來往茂密,繁華,即便入了深夜后,江上客船、商船依舊絡繹不絕,碼頭上更是燈火如晝,腳夫,牛車一天忙到晚都在忙著卸貨,真的是不夜城一樣……”
“可看看現在,碼頭的長明燈熄滅,江面上的船只消失,碼頭上的腳夫生計一落千丈,妻兒都在等著丈夫賺錢養家,這龍王案鬧得滿城風風雨雨,最后苦的還是普通的普羅大眾的普通百姓,哎,阿彌陀佛。”
白龍寺住持說得不勝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