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走陰他被龍王從背后狼撘肩時,真真切切看到了一只青色蛇鱗爪子,那不可能是幻覺。
一時想得心煩,晉安索性不再去想了,是尸王還是龍王,反正府尹已決定下陰邑江平定龍王案,到時候自然能看到龍王真面目了。
按照白龍寺住持所說,府尹已經給白龍寺這個府城最大寺院發了書信請柬,府尹手里又已經有了小旱魃,這下陰邑江就是這兩天的事了。
隨著雷法余威消散,坐在轎子里獻祭給龍王的女子亡魂,已經恢復了些力氣,她開始朝晉安和白龍寺住持面露感激的連聲道謝救命之恩。
白龍寺住持笑笑說:“阿彌陀佛,施主要感謝還是感謝這位來自五臟道觀的小道長,剛才擊退水猴子,全是五臟道觀功勞。說來也是慚愧,剛才老衲也是對那些水猴子有些束手無策。”
白龍寺住持并沒有搶功。
手上掛著念珠,雙手合十實話實說道。
那轎子里的女子亡魂,再次向晉安感激道謝。
這事先不提,晉安開始問起眼前女子究竟是被誰人所害?誰在草菅人命,拿活人獻祭給陰邑江里的龍王?
一提到自己的死,那女子看到龍王廟里的自己尸首,頓時觸景生情,失聲痛哭起來。
在晉安與白龍寺住持的安慰下,女子哭哭啼啼的道出了身世來歷。
“民女名叫虹霞,本是黃莊人士,那天進鎮趕市集時,被人從身后拍了下后腦勺,當時便人事不知了。”
“當民女恢復記憶時,已經被人販子賣到一個叫駝嶺村的地方,被他們強行穿上身上這身嫁衣,獻祭給陰邑江里龍王當水神娘娘。”
“民女本不想成為龍王的水神娘娘,可那些村民拿刀相逼,說我不自己跳江就把要殺我,民女只得跳江,心想不跳江也是死,跳江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嗚嗚嗚…民女這一跳江,就發現自己回不了頭,回不了頭,上不了岸了,嗚嗚,嗚嗚嗚……”
女子亡魂哭得傷心欲絕。
后來,等她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身子無法動彈的坐在轎子里,隨著轎夫抬上岸,來到龍王廟。
“民女有一事相求,希望道長與法師,能將民女骨灰帶到黃莊的父母手里。民女失蹤這么些日子,家里爹爹,娘親肯定是擔心壞了,只怪民女不孝,不能繼續孝敬在他們身邊伺候二老,先他們一步走了。”
女子亡魂泫然哭泣下跪磕頭:“懇請道長與法師帶民女骨灰回鄉,民女不求大仇得報,只求落葉歸根,能葬在屋子后山,即便死了還能繼續伺候在爹娘身邊。”
晉安與白龍寺住持連忙扶起女子亡魂,然后答應下了女子亡魂請求,女子再次感激道謝。
“殺人償命,恒古至理。”
“虹霞姑娘你把害你的人,名字都寫下來,明天我和住持讓官府直接讓這些手沾鮮血的劊子手血債血償。”
晉安身上氣勢凌厲說道。
女子亡魂聞言,想到傷心事,再次哭出聲的下跪磕頭,晉安忙扶起對方。
“虹霞姑娘你先魂魄歸位,免得在外逗留時間長了,神魂受到夜間濁氣污染,神智越來越混沌,再也回不去肉身,變成游蕩在外的孤魂野鬼。接下來降妖除魔的事,就交給我和住持,我們替你下陰邑江討回一個公道,今后不會再有人強迫你嫁給龍王。”
“阿彌陀佛。”白龍寺住持點頭稱善,他同意晉安的提議。
等女子亡魂往尸體一趟,透明魂魄與尸體合二為一后,晉安開始跟白龍寺住持商量該怎么下陰邑江。
“住持,水是玄煞,煞氣沉重,能困人魂魄,尤其是這陰邑江寬廣幽深,江水滔滔,水浪濤天,神魂下潛越深對神魂傷害越大。我如今修為還不夠,神魂不能直接下水,我還得要神魂附身在外物上,才能下陰邑江。”
“不過地上這些水猴子尸體,陰氣太重,不適合我神魂附體,得要找其它外物。”
晉安朝白龍寺住持說道。
白龍寺住聞言,雙手持念珠的他一笑:“老衲看這龍王廟里有一些剪紙人、看來是那些來龍王廟祭拜百姓留下的,老衲覺得這龍王廟里就有現成的。”
晉安環目一掃一覽無余的龍王廟,隨后哈哈大笑一聲:“好,今日就讓我們下陰邑江,一探這千窟洞、龍宮虛實。”
晉安胸懷志遠,打算找只剪紙人附體,可很快,晉安傻眼了。
這些剪紙人里,居然全是女子,不是丫鬟,就是小姐,要么就是少婦,涵蓋了妙齡少女、初為人妻、韻味少婦、四十嫂嫂、五十老嫗……
“這不是扯蛋嗎……”這么多剪紙人里就是沒有一具男性剪紙人。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晉安神魂嘴角抽抽。
剛剛還戰意昂揚的他,此刻頓時偃旗息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