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都尉將軍開始命手下那些兵卒、鄉勇,熱火朝天的伐木、打造木筏。
好在這山里什么都缺,唯獨最不缺的就是取之不盡的林木。
人多就是好辦事。
木筏與臨時碼頭,很快打造完畢。
眾人走下龍王臺,下入臨時碼頭。
“咦?都尉將軍,那位能驅動小旱魃的道教高人,不與我們一起下入千尸洞嗎?”有人好奇道。
江水枯竭的陰邑江中心,還有一層淺淺江水,承載著石槨的木筏,靜謐不動的漂浮于陰邑江中心。
那位高手道士,手里拿著只畫有敕令符咒的布偶人,端坐在石槨上閉目養神,并沒有要過來打招呼的意思。
如一位世外高人,清高,孤冷,對外界不聞不問。
盛有小旱魃的石槨,此時已重新封棺好棺槨,并重新貼回四張黃符。
唯有掛在船頭的那盞雞骨燈籠,還在亮著二縷燭火。
一縷是屬于那位道教高人的陽火。
一縷是屬于小旱魃的陰火。
都尉笑說道:“小旱魃需要有人時時刻刻看著,不能有松懈,我們等下進千窟洞后,能不能順利出來,陰邑江江水會不會提前漲回來,還得要全靠那位前輩為我們鎮壓小旱魃。”
背尸匠老漢抽著手中旱煙,望著木筏上的石槨,下意識摸了摸他一直帶著的小黑棺,目光火熱的怪笑一聲:“其實,老漢我也可以代府尹大人和都尉將軍,幫忙照看小旱魃的。”
“像趕尸,還得是我們背尸匠最內行,老漢我并不介意幫兩位大人趕尸小旱魃,斷流陰邑江。”
都尉笑而不語。
沒有回應。
背尸匠依舊兩眼火熱盯著江心木筏,依依不舍。
“都尉將軍,這位道教高手可是來自京城玉京金闕的前輩?不知都尉將軍能不能引薦認識下這位從京城來的前輩?”這時又有一位道士站出,朝都尉好奇打聽道。
晉安認得他。
這位是來自真元道觀的觀主,道號“蒼玄道人”。
“并不是。”都尉簡短笑說道。
然后又重新說回進千窟洞的計劃:“現在計劃有變,只能借助木筏進入千窟洞,而考慮到千窟洞里空間狹窄,所以木筏無法造太大,一只木筏可以坐二到三人。在場的諸位,可有想好怎么進千窟洞嗎?”
“是一人一只木筏?還是幾人一起?我提議是幾人一起,途中好有個照應。”
大家嗡嗡的討論片刻后,很快有了結果。
其實。
在場的人里,三家道觀,六家寺院,基本都是一觀或一寺剛好夠一只木筏人數。
晉安、老道士、削劍三人,一只木筏。
白龍寺住持、空明和尚、弘照和尚,一只木筏。
真元道觀二位道士,一只木筏。
明月道觀二位道士,一只木筏。
南溪寺二位和尚,一只木筏。
……
只有那些民間神婆、陰陽先生、問事倌、背尸匠…他們比較麻煩。
“嘿,什么木筏不木筏,這些外物,老漢我信不過。老漢我只信自己,好孩子,老爹我這回能不能闖過千尸洞,就全靠你了。你可莫要讓你爹爹我在這么多外人面前丟了面子。”
面目丑陋的背尸匠,拍了拍他帶在身邊的那口黑棺材。
咚。
黑棺材里傳出回應。
仿佛這是口有生命的棺材。
“我們兄弟…嗚…習慣了兩人合作…嗚…再容納不下他人…嗚嘿嘿嘿……”
這次開口的是那對白袍黑袍的哭喪人倆兄弟,這倆兄弟一個表情似哭非笑,一個表情似笑非哭,說話腔調古怪,像是嗚嗚嗚的哭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