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老道除了走過漠北,還去過這么多地方,連吐蕃、南蠻邊境也都走過。
老道士這么多年的走南闖北,見聞廣泛,的確連晉安都不得不佩服。
估計這大半輩子來,老道士把康定國全境,從南到北,從極東到極西,都用他腳下的十方鞋丈量過。
這讓晉安想到了那位著作出道教名著的廣平散人……
不過這位已經是幾百年前的歷史人物了。
早已從歷史里消失。
能活這么久的高人,這位成名于幾百年前的廣平散人,即便如今還活著,不是成仙了,也是改修散仙了吧……
這些都是題外話,晉安看老道士說著說著,突然皺起眉頭,于是問老道士怎么了,可是看著這些懸棺有了什么發現嗎?
老道士用照明實在有限,火光昏暗的火把,來回照照兩邊懸崖上層層疊疊很高的懸棺。
眼前在山腹深處裂開的懸崖,就像是一線天,一線天兩邊懸崖上,都是人為架設的木架與懸棺。
這些懸棺在昏暗火光下,明滅不定,越到上方越是幽暗,仿佛兩壁崖洞里真的站著無數鬼神在俯瞰腳下凡人,帶著幽暗與詭譎氛圍的壓迫感。如果人走在這些懸棺下,真的會擔心這些一層層往上堆疊的腐爛破敗懸棺會不會不牢固倒塌下來,把人砸死在一堆死人枯骨跟棺材里……
就連人注視這些不牢固懸棺久了。
仿佛受到心理壓力影響。
連心情都變得壓抑,低沉,陰霾起來。
冥冥之中似能勾動起人暗藏在心底里的所有負面情緒。
而他們要想過去,走到那座墓門前,就必須要穿過眼前的一線天懸棺葬。但看著那些架空在頭頂上方,堆疊得看不清有多少層的破敗棺木與原木架子,實在讓人有些膽顫心驚,就怕萬一土崩瓦解坍塌了。
老道士帶著擔憂說道:“老道我前面說的三點,都是基于正常的民俗風情來說的,都是正常老百姓的殮葬法。就怕這墓主人不想讓我們安然通過這一線天懸棺葬,還藏了別的東西在這一線天里,給我們來個甕中捉鱉。”
老道士手舉火把在岸邊來回踱步,在陰氣森森的一線天懸棺葬外不斷探望著:“小兄弟你可知道懸棺葬還有一種說法是什么嗎?”
“是什么?”晉安好奇。
他們這一路走來,又是能把人繞迷路,比鬼打墻還厲害的復雜千尸洞;
又是皮肉與人猲鎮墓獸石像長到一起的水銀怪尸;
又是尸體擱淺的積尸洞;
又是拔舌死人與扶乩降頭繩……
這一路走來,他們見識到了各種歹毒害人手法,現在是連傻子都看得出來,這墓主人擺明了是要搞死所有外頭來的人。
只要敢進墓的人,墓主人都不放過。
越是深入千尸洞,暗藏的危機就越兇險。
所以這位墓主人絕不會吃飽了撐的,在墓門入口處無聊擺下這么多懸棺,用故布疑陣之計,來嚇退入墓者。
老道士二條眉頭都要擰到一塊了,回答說道:“正所謂上有碧落下有黃泉,這下有黃泉是歸土伯管,可人死后,要是離了腳下的根,這土伯自然也就管不到你了。入土為安,入土為安,但如果把入土為安反過來是什么?都人死無法入土了,小兄弟你說這人死后還能安息得了嗎?”
“現在我們也不知道這一線天里的懸棺葬數量到底有多少,兇險莫測吶。”
“有句古語叫人頭上萬,密密麻麻,這死人要上了萬,小兄弟你說這該得有多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