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就如一個老頑童,他還沒玩夠這魯班木牛流馬術的木鳶,要不是快要天黑,他能吃喝拉撒都在天上,恨不得一直飛到天地盡頭的九座神山。
晉安抬頭看看天色,見天色的確有些晚了,雖然心系削劍安危,也只能先找個地方過夜,好在削劍實力不俗,能照顧好自己。
說到找神殿,這木鳶就又發揮出另一個長處了,登高望遠,很輕易就看到了有神殿溢出的微弱神光。
二人找的這座夜宿神殿,是座庇護范圍很大的神殿,神殿門前有塊開闊地正好用來降落木鳶機關。
神殿里空曠無人,沒有看到其他夜宿者,也沒有看到削劍在這里過夜,老道士目光失落。
雖說平日里削劍總當他師兄,總行他三師弟,占他輩分便宜,有時候把老道士氣得牙疼,可老道士早把削劍當作了最親的小輩,心里地位跟晉安一樣重要。
神殿里,一老一少咬著清脆爽口的桃子,恢復體力。
“小兄弟,你說我們坐在木鳶飛到天上,削劍又看不到我們,如果我們真碰到了削劍,削劍會不會故意躲起來?我們豈不是就這么擦頭而過了?”吃著桃子的老道士,想起個很嚴肅的話題。
晉安聽完覺得很有道理,于是他開始琢磨起來該怎么讓削劍最快認出他們來?
嗓子喊肯定不現實啊。
他們這木鳶可是從天師府的虎口里拔牙來的,暴露了削劍,就等于暴露了五臟道觀。
所以要想個暗號啥的,能讓削劍一眼就知道是他和老道士來找他了。
外頭的千年雨澤世界還在下雨個不停,有神光庇護,風平浪靜的神殿里,這對爺倆開始一陣嘀嘀咕咕商量起來。
最后,晉安右拳擊左掌決定了:“我們的暗號就定成羊雜面、韭菜餡小籠包、涼糕。”
要說有什么是他們仨的共同興趣愛好,自然就是這個夏天里,他們三人在府城里吃的最多的老三樣了。
老道士老臉燥紅:“小兄弟,我們真要在天上喊這三樣?我咋感覺我們像是來洞天福地里的賣貨郎……”
一想到別人在洞天福地里打生打死,而他們卻喊著“羊雜面、韭菜餡小籠包、涼糕,賣羊雜面、韭菜餡小籠包、涼糕嘞”,光是想想就不忍直視啊。
咳,晉安想了想,補充一句:“那就在木鳶上掛一塊布條,寫上‘羊雜面、韭菜餡小籠包、涼糕’,削劍看到了肯定能認出我們來。”
“反正這次搜刮來不少物資,其中就包括不少衣服。”
晉安不得不稱贊起自己有先見之明了。
他當初想著,拔光土夫子那些人的衣袍,正好用來喬裝打扮身份,就比如他和老道士現在就在道袍外又套了一件衣袍,任誰都看不出他們是道士了。
想不到這么快就能物盡其用到這些衣服了。
至于筆墨嘛,老道士那太極八卦褡褳里就有現成的毫筆與朱砂。
……
這一夜并不平靜。
就在老道士睡覺,晉安負責守上半夜時,驀然,群山萬壑間響起陰森,刺耳的嬰兒啼哭聲。
哇!
哇!
……
頭頂雨勢再次止歇。
古董商人那伙人在洞天福地里第二次動用了小旱魃的能力。
原本正在磨牙和打呼嚕的老道士,馬上被從美夢中驚醒,朝站在神殿門口遙望夜空的晉安吃驚問,剛才的小旱魃哭聲是來自哪里?
他注意到外頭的雨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