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戍守邊塞,西域里什么稀奇古怪寶物,奇珍異獸沒見過,一頭長得大些的山羊還不至于太驚訝。
陽關是扼守在群山之間峽谷的雄關,出了關后,是平坦開闊的戈壁平原。
只要扼守住峽谷,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摧,不用擔心有人會翻越旁邊的山脈攻入康定國。
這里是高原戈壁沙漠,在荒漠上行軍打仗,一定要沿著河流或水源地走,才能及時補充水源和辨別方向。在高原地區翻山越嶺對體力消耗很大,大山里只有沙子沒有水源,人馬缺水半天就只剩原地等死了。
所以要想入康定國,必須先過嘉峪關。
出了嘉峪關后的頭幾天,商隊一路輕松,有走有唱,那些歌聲里帶著異域的風土人情,再搭配上四周茫茫無邊際的隔壁砂巖地,異域風情讓這一路不像是在面對死亡沙漠,反而像是出來游玩的。
但這種異域風情的興趣,不到半天時間,晉安就看膩了,眼前看到的除了戈壁還是戈壁。
于是再次拿出《陰陽青囊經》打發路上枯燥。
幾天后,隊伍逐漸走出戈壁范圍,周圍環境開始以沙子沙漠為主了,接下來就要省著水喝了,按照大胡子說他們的下一個補水點是在半個月后才有。
沙漠里除了無邊無際一片沙海,沒有任何地標可以當作參照物,人落在沙海里就像是滄海一粟,很容易分辨不清東南西北迷路,大胡子他們這些西域商人,祖祖輩輩都與沙漠打交道,自有一套在沙漠里定位的辦法。
“在沙漠里辨別方位,一是靠河流或是河流沖刷出來的河谷河床,二是靠一些在沙漠里零星分布的巖山。”大胡子是個熱情豪爽的沙漠漢子,他一路上無話不談,跟晉安介紹著沙漠里的種種稀奇事。
“但是靠巖山確認方位只能在沙漠外圍有用,半個月后我們深入沙漠,就看不到這些巖山了,再高的雄山在千年都吹不完的沙子前,都要被沙漠填滿,淹沒,深入沙漠后我們只能跟著沙漠河流或干枯后的河床走,一旦離開河流或河床,人很快就會在沙海里迷路,等待人的就只有渴死或曬死。”
見晉安在專注聽自己講話,大胡子巴圖爾騎在駱駝背上一顛一顛的繼續說道:“我大胡子做人誠信,既然收了錢,就肯定要安全帶晉安道長你走到目的地。沙漠里最兇殘的不是那些沙盜,是隨時都在變化的天氣!如果碰到沙盜,晉安道長你身子薄弱躲在商隊里就好,我巴圖爾會盡可能保護你,但是沙漠里的天氣就跟女人的臉色一樣說變就變…有時候天晴,轉眼就會來沙塵暴,把人和駱駝吹散!我之所以對晉安道長你說這些沙漠經驗,就是希望萬一我們走散,晉安道長你能在沙漠里多些生存可能,只要沿著河床走,哪怕走散了我們也肯定能重新找到晉安道長。”
晉安聽得感動:“多謝提醒。”
“不用謝我,應該謝謝你給我的那些錢。”大胡子朝晉安幽默一笑。
“如果在沙漠最深處,你們又是怎么確認方位呢?”晉安虛心討教道,畢竟他要找的不死神國,姑遲國,全都在沙漠最深處。
大胡子聞言面色變了變,連這個沙漠上的勇士都目露退怯的搖搖頭,臉色凝重說道:“沙漠深處有沙漠里最大的沙塵暴,那里的河流早已經被沙子填滿,連河床都找不到,就算是經驗最豐富的向導或商人,都不敢接近沙漠最深處。那里埋著神靈的詛咒,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出來。”
就連常年生活在西域大漠上的大胡子,都被嚇得聞字膽怯,看來沙漠最深處的兇險程度,更加超乎想象。
隨后,大胡子重新戴上防風沙的頭巾,拉了下駱駝韁繩,去商隊后面檢查隊伍,看有沒有人掉隊或貨物沒有系牢固。
太陽暴曬,百來頭駱駝連著韁繩,一字長龍的緩緩行走在無邊無際沙漠上,身后來時的足跡很快被風沙撫平,分辨不清東南西北,如落在沙海里的一片葉子,很快被沙海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