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和伊里哈木都憋笑看著薩迪克。
薩迪克此刻哭成淚羊羊,并沒有注意到兩人目光,聽著婆娘不停罵自己,是那么熟悉又親切,千好萬好都不如家和家里的婆娘好。
他就喜歡被家里婆娘罵。
以前覺得家里婆娘總是叨叨叨的煩。
現在卻格外懷念。
恨不得再年輕二十歲,聽一輩子都不會膩。
聽到自己兒子和外孫都平安無事,那位老婦人雖然也神色激動,但她很快冷靜下來,并未完全信任晉安的話。
“這位道長,應該是漢人吧?”老婦人并不會講漢話,這次依舊是亞里充當翻譯。
被老婦人這么一問,在場其他村民在經過起初喜悅后,也都回想起了兩年前的那次遭遇,頓時喜悅神色一暗,重新變得沉默不言,就連看向亞里他們好心遞來的水都充滿了戒備和警惕。
晉安面對這些村民們的反應,早已心中有預料。
他并沒有因好心被人誤解而生氣或惱怒,溫和一笑:“關于兩年前的事,老薩迪克和小薩哈甫和我說起過。”
“特什薩塔村好心救漢人卻引狼入室,這事因漢人而起,逼迫老薩迪克和小薩哈甫背井離鄉,外出找水,他們被漢人騙過一次,差點導致全村遭到滅頂之災,他們對漢人的仇恨和敵視,按照正常情理來講,的確是這輩子都不可能再信任漢人,反而只會更加仇視我們漢人。”
“老薩迪克和小薩哈甫敵視我們漢人是應該。”
“他們的家人敵視我們漢人也是應該。”
“特什薩塔村全村村民敵視我們漢人也還是應該。”
晉安看著眼前這些身體瘦弱,像是長期營養不良的村民們,聲音低沉的繼續說道:“我知道因為我的漢人身份,你們很難接納我…就如薩迪克和薩哈甫在一開始也很敵視我,直到花了很長時間的相互了解他們才慢慢接納我一樣。”
“但我覺得,連薩迪克和薩哈甫都能接納我,只要我以心交心,坦誠相待,同樣也能打動特什薩塔村村民,所以我們沒有隱瞞自己是漢人的身份,要想讓你們相信我的話,首先誠意最重要。而欺騙,并不是朋友所為,沙漠的子民最討厭被人欺騙和背叛。”
當說到這,晉安腳邊的兩頭綿羊,看著晉安似在焦急說什么,晉安聽后一愣,隨后露出些哭笑不得表情。
“為了讓你們能夠放心信任我,薩迪克和薩哈甫特地將你們的一些隱私告訴。”
晉安看向薩迪克的婆娘:“你叫‘爾古麗’,是薩迪克的婆娘,薩迪克說他當初跟著商人見過世面,靠著抄幾首漢人的詩,把特什薩塔村之花娶到手……”
“他還說在你屁股上有一個胎記……”
薩迪克婆娘聽完晉安的話,頓時憋了個大紅臉:“那個死鬼連把這么隱私的事都告訴你了?”
惹來其他人一陣哄堂大笑。
這些話,其實都是薩迪克剛才告訴晉安的。
他怕晉安得不到家里人信任,于是腦子一熱,把啥該說和不該說的全都倒豆子一樣的告訴晉安。
“你們是薩哈甫的父母,穆圖可提和伊納甫,薩哈甫說他小時候放羊不小心弄丟一只小羊羔,其實那只小羊羔并沒有丟,而是進了他阿塔穆圖可提和薩迪克兩人的肚子,兩人擔心會被伊納甫你揍,于是用小羊羔的一只蹄子和屁股邊的一圈肉收買他,讓薩迪克替他們兩人頂罪…薩哈甫說他只吃到一只羊蹄和屁股肉,結果連吃兩天的棍子,他越想越吃虧,想說出真相,最后又被吃剩下的一只羊蹄給收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