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們并沒有在掌柜柜臺這邊找到備用鑰匙。
只找到一些賬簿。
這些賬簿全是空的,紙張發黃,說明已經許久沒人碰過。
阿平的紙扎人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語氣失落的說道:“備用鑰匙應該不在這里,而是一直被掌柜隨身帶著。”
晉安并沒有馬上回答阿平的話,而是仔細盯著柜臺山的一盞燈油在打量。
阿平問怎么了,晉安還在盯著燈油,在思考了會后,他回答:“你有沒有感覺,這一樓有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
阿平不知道晉安話中用意,想了想后搖搖頭,晉安抬手指著眼前的燈油:“我們在二樓時,所有燭火都被人為熄滅,我們猜測從三樓下來的那個人并不喜歡亮光對吧?所以一樓大堂的蠟燭和燈籠被人為熄滅,有合乎情理。但是,一樓燈燭都被熄滅,唯獨只有這盞燈油沒有被熄滅,你不覺得它擺在一樓太顯眼了嗎?”
晉安認得這盞燈油,之前掌柜帶他們上二樓看房間時,就是帶著這盞燈油用來照路的。
就當晉安觸碰到燈座時,驀然,腦中似嗡的一炸,他看到了一家燈火通明,有許多人入住的客棧。
在這家客棧里,大家都彼此和睦相處,客棧的掌柜并非是那名有眼無珠掌柜,而是一位笑起來很和藹的老人家,這位和藹掌柜對每一位住店的客人,都會和善微笑,甚至還會好心的拿每天吃不完的剩菜剩飯送給路邊乞丐。但凡入住過這家客棧的人,無不對掌柜的人品贊頌有加。
那天。
是一個隆冬。
天上飄著白雪。
一個因為饑餓,有些營養不良的衣著單薄小女孩,饑腸轆轆站在一個賣早點的攤販前。
在寒冷的冬季,她腳上穿著一雙既破爛又簡陋難看的草鞋。
那雙草鞋像是小孩子笨拙編織的,一點都不美觀,甚至很難看,也不防風,凍得小女孩腳掌通紅。
她又冷又餓。
瘦小身子在寒風里凍得發抖,是那么孤獨和無助。
她可憐巴巴望一眼早點攤上的熱氣騰騰包子、油條、豆漿,然后雙手捂著餓扁的肚子在寒風呼呼里轉身離開,因為她付不起錢。
結果她剛轉身就被一個大人撞倒在地,瘦小單薄的她,就像是受到驚嚇的小羊羔,明明不是她的錯,她怯懦低著腦袋不停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但是大人卻一點都沒有因為她是個小女孩而心生憐憫,反而更加變本加厲的罵小女孩,罵小女孩弄臟了他衣服。
小女孩被大人兇得身體發抖,在寒風里凍得通紅淤腫的小指頭委屈抹淚,不停低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剛才我太餓了,沒,沒有站穩,對不起,對不起……”
大人看著眼前這個小乞丐也不像是能賠得起錢的樣子,罵了句晦氣,最后罵罵咧咧離開了。
小女孩怯懦的抹了下眼角淚珠,然后小心掀起單薄的褲腳,剛才摔倒恰好磕在路邊臺階,膝蓋磕紅一塊,她眼眶紅通通,朝膝蓋呼出幾口熱氣。
天上的白雪依舊還在下著。
她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錯,可這個世界的人都在苛責她,店鋪嫌一個乞丐在門口妨礙做生意,對她進行驅趕。
“對不起對不起…我…餓得沒有力氣走路…我,我馬上就走,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小女孩從地上一瘸一拐的站起來,因為害怕再次受到責罵,稚嫩又怯怯的聲音不停的道歉,她的腦袋低得更低了,不敢看一眼大人的世界,也不敢用羨慕的目光抬頭看一眼剛從她身邊幸福美滿路過的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