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子在這大內皇宮里待了也有六七個年頭了,這皇宮里是一塵不變的,除了春夏秋冬似乎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直到現在他仍舊是不明白,為什么會選他做這個舉硯大監,他也曾問過太師,但都未曾得到準確的回答。
太師說他可要,可李木子覺得自己不行,可就算如此,他仍是兢兢業業守了六七個年頭。
太師有大才,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不管如何也算是救了他一命,李木子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可這么多年來都習慣了,盡管這皇宮里這般寂寞。
那天宮門前的喊聲他自然是聽見了,他倒不是說不肯見他,只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人這一生不過百年,他不過是李安年生命中的過客罷了,也沒必要參合進去。
罷了,還是照樣守著這皇宮吧。
公孫羽剝了顆花生,扔進嘴里,皺眉道:“怎么感覺這個李木子有點慫呢?”
顧青山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這哪里是慫啊,要是能走的話,李木子早就走了,這是身不由己。
“后來呢?李木子的身份暴露了必然是一件麻煩的事情吧。”張銘問道。
顧青山點頭,繼續說了下去。
說到底,當年的李木子膽子很小,又怎么會做什么叛軍首領,本就是孤身一人,想要亂世之中想要活下來,必須要謹慎,謀反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事情也已經發生了,他一張嘴也說不過這朝堂上的千百張嘴,更別說他根本不能站在那朝堂之上說話。
當所有人說你是錯的時候,那你就是錯的。
而李木子,也成為了第一個被百官彈劾的大監,往后的四十年里,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不止一次,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太師孔悅當年救下了李木子,大內秘庫里兩年的修行,加上這欽天監里四五年的造詣,并非一朝一夕,還未發力便要倒在這百官的手中。
孔悅不愿,可就算如此,他也沒辦法保下李木子,因為所有人都站在了他的對立面上。
早朝過后,李木子便被抓入了大內牢獄,雖不是死罪,卻也無異,要管他到死的那一天。
進大內牢獄的那一天,李木子都未曾說任何話,也未作仍和反抗,太師孔悅親自來送他。
“是我對不起你。”太師孔悅嘆息道。
李木子只是笑道:“太師這是什么話,太師當年親自來此提我出獄,免我死罪,如今不過是面對那些該面對的事情,錯在李木子而不是太師。”
說完這句,他便走進了大內牢獄之中,他沒有再出來的打算。
李木子入獄了,百官自然也高興了,這四個武功高強的人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潛在威脅,如今少了一個自然是皆大歡喜。
四大監是如今少了一個,舉硯大監的位置也空了下來,可能做這個位置的人又有幾個,沒有任何權勢,每日皆是守在這深宮里,這就是一極度無趣的位置。
孔悅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沒有人能比李木子更適合做這個舉硯大監,他也不需要不完美的人。
“這個太師有什么能耐?為什么這么確定?”張銘有些疑惑的問道。
“當時流傳著一句話,我未曾來時知后百年,因我來此知后少數十載。”顧青山說道。
“這是什么意思?”裴遠眨眼道。
顧青山看向裴遠,解釋道:“能改變往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