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懷家國,我理解你,可命越是不值錢,你就越要惜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悶頭做事。”張銘看著他道。
顧青山深吸了一口氣,本想飲一杯酒,可酒壺里卻什么都沒有了。
張銘起身道:“我去拿酒,自己想想。”
張銘起身去了內屋拿酒。
顧青山坐在酒桌前,端著個空杯子,沉思良久。
張銘沒有說錯過一句話,這些皆是他心中所想。
自己是蠢,蠢的徹底,為了心中所想,顧青山依舊會不計后果。
在他看來,或許這也不是蠢。
因為,這是支撐著他活到現在的東西。
如若不然,當初逃出長安城的時候,他的心就已經死了。
張銘端著酒從內屋走了出來。
提起酒壺給顧青山滿上。
顧青山看了一眼,端起了酒來,仰頭喝下。
張銘看著顧青山,沒有說話。
顧青山苦笑道:“張兄總是說會些讓人難受的話。”
然而顧青山下一句話卻是:“可是,已經沒有退路了,也沒打算退。”
“往后做個普通人?”
顧青山沉吟片刻,搖頭否認,“或許也不會。”
“朝廷、江湖,這兩個地方已經沒有你的容身之地了,拋頭露面的事情你就別想了,難不成去給別人做死侍嗎?”
“不知。”
此次之后若是讓他做一個平常人,他是不會答應的。
多年前,顧青山的心便碎過一次。
如今他不想那碎裂的心徹底破裂,若是心都死了,那活在這世上還有什么意思。
“你這性子,怪不得你當不了官。”張銘嘆道。
顧青山苦笑一聲,說道:“張兄就別打趣我了。”
“不說這些,跟我說說這次有哪些人會去吧。”
江湖與朝廷之間的仇怨暫且放下。
如今江湖之中一呼百應,無數江湖人前往涼州。
這天下,是大陳的天下。
北漠來犯,江湖不會再沉默。
這處土地,容不得外人來犯。
幾乎整個江湖都參與進了這件事。
劍閣、道宗、飛花臺、百花谷、浩然宗、青雨樓,江湖頂尖的六大勢力皆派出了人手。
“全都去了嗎。”張銘摸著下巴道,他抬起頭來,看向顧青山道:“其實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說服他們的。”
顧青山搖頭道:“我去了道宗,其他的不是我去說的。”
“道宗應該是最好說服的吧,畢竟當初重道抑佛,于情于理都得幫忙。”
顧青山點頭道:“消息能這么快傳開,道宗也幫了不少忙,要不然單憑我一個人要到猴年馬月去。”
“那有沒去的嗎?”張銘問道。
“自然也有,燕山劍樓肯定是沒派人來的,負劍人很少參與江湖事,還有就是南海念慈庵,還有佛門了,剩下的就沒必要說了,都是些小勢力。”
“佛門?”
“佛門雖然沒落,但也只是閉了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