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去了內屋打來了酒,照例是一壺將軍行。
蘇檀將身上的布包放在了桌上,長槍倚在了一旁桌前。
片刻后,張銘將酒端了上來,順勢坐下,見到那桌上的布包,怔了一下問道:“你要去涼州?”
“嗯。”蘇檀接過了酒壺,點頭答應了一聲。
張銘問道:“怎么沒跟著顧青山他們。”
“顧青山是誰?”
“昨日你見過的那位。”
“是他啊。”
張銘眉頭一挑,提醒道:“單憑你這一身功夫怕是有些危險。”
蘇檀倒是不認同,抿了口酒說道:“只是去看看。”
“倒也可以,江先生不同你一起嗎?”張銘問道。
“江叔已經不在建安了。”
張銘怔了一下,問道:“所以,玄武位已經找到接替的人了?”
蘇檀點頭,江安山安排好玄武使的事情之后就離開了建安,也不知是去了那里,離開的時候倒是說過會回來,戲園那邊也有人在,蘇檀也不至于孤身一人。
“這樣嗎……”張銘忽然想起一事,青龍使的事情他都快忘了,令牌也還在顧青山那里,得找個機會拿回來才好。
張銘回過神來,看向蘇檀問道:“對了,你不會是打算這個時候離開吧?”
“不行嗎?”蘇檀疑惑道。
此時天色暗淡,太陽也落下了山,已經快入夜了。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你……”
“掌柜不是見我是女兒身就瞧不起我吧。”
“……”
張銘撇嘴道:“那倒不是,我是想說,你明早去找匹馬,清早出城傍晚就能到下一城,孤身一人總不能住在野外吧。”
蘇檀眨了眨眼,問道:“住在野外怎么了?”
“畢竟你是個姑娘家。”
“哦,說到底掌柜還瞧不起我。”
“沒有。”
“那為什么不能住在野外?”
“……”張銘嘆了口氣,“我服了。”
他發現自己犯了個錯誤,居然想著跟一個女人講道理。
尋常時候蘇檀都是見張銘冷著個臉,如今見張銘吃癟就忍不住想要發笑。
酒杯已空,蘇檀又倒滿了酒,仰頭喝下,笑問道:“那我能不能走?”
張銘翻了個白眼,不想再跟她說話。
蘇檀噗嗤一笑,總覺得張銘像是個小孩子一樣在鬧脾氣。
“你笑什么?”張銘疑惑一聲。
蘇檀揚了揚下巴,說道:“你管我。”
張銘嘴角一抽,心中微嘆,怎么平時這么正經的一個人,這個時候跟個小姑娘一樣呢,女人真是奇怪。
張銘起身就要回柜臺,轉頭說了一句:“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你那點功夫,真不夠看的,既然打算一個人去那就要萬事小心。”
蘇檀端著酒杯,笑道:“知曉了,多謝掌柜。”
張銘回了柜臺里,抱起了酣睡的小七。
蘇檀一人坐在酒桌前,她望向了窗外。
此時的天色卻是有些晚,原本她也打算早些出去,只是戲園的事情還沒打點完,才鬧到這么晚。
明早再走固然要好的多,可她不想再耽擱下去,所以才選擇了這個時候出城。
尋常人自然是不敢夜晚出城的,可如今的她已至凡境巔峰,夜行出城自然也不會有多少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