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微微一笑,回過頭邁步繼續向前,接著便聽他說道:“天還沒黑,別白日做夢。”
無常也不惱,反而是覺得有趣,跟了上去。
若是此人是江和的徒弟他倒是不敢說出口來,但若不是,那便是有機會,這樣的人他不想錯過。
中宅庭院里,江和早已讓人沏好茶水在此等候。
管家及一眾家丁都已退了去,那庭院之中也只剩下了江和,還有那把擺在桌上的劍。
張銘心想,或許是江和為了在自己忍不住時有把趁手的兵器砍人,所以才準備了劍。
無常坐了下來。
江和沒曾瞧他,只是說道:“喝茶。”
無常沒敢去接那杯茶水,只是坐在石凳上始終沉默著。
“怎么?”江和抬起頭,目光之中透著些許冰冷,開口說道:“有膽子在老子地盤上撒野,沒膽子喝老子泡的茶?”
“無常……”無常深吸了一口氣,低頭道:“不敢。”
江和嗤笑一聲,卻是沉下了臉,說道:“帶著兩萬人圍攻徐州,你膽子不挺大的嗎,怎么這個時候又不敢了。”
無常不答,像是老虎見到貓一般,恭敬地坐著。
“問天刑讓你這么做的?”江和問道。
“門主有自己的安排。”
“所以說,攻打徐州是你的主意。”
“也不全是。”
江和微微點頭,仰頭將杯中茶水灌下,然而就在放下茶杯的那一瞬間,臉色卻又沉了下來,斥聲道:“狗膽,倒是挺大!”
無常沉默片刻,開口說道:“江叔莫怪,無常也不想如此,只是為了大局考慮。”
“大局?”
江和嗤笑一聲,說道:“造反?你以為誰都是晉王蕭何?天刑盟,天刑盟,問天刑把那個盟字給吃了!?”
聽到這話無常也沉默了下來。
江和說得不錯,天下盟,唯獨就是差在了那個盟字。
各大門派之中看似和睦,其實背地了也有不少恩怨,這個問題不可避免。
無常也曾想過找各派掌門詳談,畢竟此次的事情事關重大,但問天刑卻讓他不要去管這些事,而此次的事情則是問天刑親自找來各派掌門談的,對于結果無常一概不知。
如今,箭開沒有回頭路,無常也只能選擇繼續下去。
“這些事,不用江叔關心了吧。”無常淡漠道。
江和聽到這話有些惱怒,說道:“老子會關心你們?徐州是老子的地盤,你在徐州搗亂,我沒拔劍殺你是念曾經的情分,你可要想好該怎么給老子賠禮道歉。”
“江叔想要什么?”無常問道。
江和虛起了眼,沉聲道:“照規矩來。”
此話一出,庭院里的氣氛忽然變了。
在那庭院外坐著的張銘見身后沒了動靜,不由得有些疑惑,回頭看了一眼。
江和與無常二者坐在庭院里,江和陰沉著臉,望著無常。
無常則是手持著茶杯,那桌上還有溢出的茶水,他的手臂停在半空,沉思著。
微風蕩起了無常的發絲,劃過他那張本就蒼白的臉。
無常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深吸了一口氣,閉眼道:
“既然江叔這般說了,那就照規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