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灰衣的瞎眼老者抬起頭來,看向了那手持木劍的道姑。
道姑也同樣望著他。
二者身上皆是沒有任何傷處。
問天刑沉吟許久,那眼中的暗淡也散去,逐漸恢復了神色,他問道:“好劍法,可有名?”
李木子答道:“劍名,枯木寒梨。”
“枯木寒梨……”問天刑喃喃著,卻是伸出手來,接住了天上落下的梨花瓣。
梨花瓣在落在他的手中,傳來一股寒意,卻是在轉眼之間,便融化了去,化作了一灘水漬。
“原來…不是真正的花。”
問天刑嘆了口氣,莫名覺得有些可惜。
枯木寒梨,所謂寒梨,不過只是那冬日里凝結在那枯樹之上的冰雪,似那梨花盛開一般,故而喚作枯木寒梨。
所謂梨花,也不是真的梨花。
“若是喚作梨花盛開之時老夫說不定還接不下此劍。”問天刑嘆了一聲,說道:“不當世劍仙,果真名不虛傳。”
“接下了。”素久然閉上了雙眼,終究是沒能逃過嗎。
問天刑看著眼前的李安年,開口說道:“老夫問天刑,一生好賭,只輸過一次,但從這往后,再不會輸。”
這一劍,他接下了。
亦是他賭贏了。
………
張銘的視線回轉,當他睜開眼之時,已然回到了江府中的亭湖之中。
“呼。”張銘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眼前的老道,說道:“這戲不錯,神仙打架,倒是見識了,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孔悅甩動手中的拂塵,說道:“就在此時此刻。”
同一時間,在不同地點發生了事情。
“不知太師讓我看這場戲是有何目的?”張銘問道。
“問天刑拿下那柄皇劍,便是大劫之始,梨花劍仙一劍寒梨,問天刑皇劍引動九天,道門古鐘敲響,天下將亂象四起。”孔悅頓了一下,看向張銘說道:“而你,將是這場大劫的應劫之人。”
“我?”張銘嗤笑一聲,說道:“太師說笑了,方外之我,怎會應此天下大劫。”
孔悅撫了撫白胡,笑到:“你且看便是。”
張銘一揚眉,說道:“那就走著瞧。”
孔悅笑著看著張銘,手中拂塵一揮,化作一道煙塵,轉眼間便消失在了張銘眼前。
來無影,去無蹤,亦是神游而去,不知要去往何方,去往何地。
當孔悅走后,張銘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可轉念一想,卻又不由得嘆了口氣。
“多事之秋。”張銘無奈搖頭。
孔悅的話多半不假,可對于張銘來說卻不是個好消息。
這天下蒼生又與他有什么干系。
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酒館掌柜,怎么總會有些事情找上來。
“喵。”小七醒了過來,舔了舔爪子。
它看向張銘,卻見張銘沉著個臉,不知又是在想些什么。
張銘聽到小七的叫喚聲,伸手將它抱在了懷中,輕輕撫摸著它的毛發。
“喵?”小七疑惑一聲,卻是有些不解,這家伙什么時候又變得這么主動了,不過小七也沒多想,只當他是心血來潮罷了。
張銘開口道:“往后,怕是沒那么多閑暇時間了。”
“喵?”小七站了起來,看著張銘,滿眼的不解。
張銘見它這般模樣苦笑道:“跟你可沒什么關系。”
小七聽到這話,像是松了口氣一般,爬了下來繼續睡覺,沒心沒肺的模樣。
………
天和二十三年。
十二月。
道宗天降大雨,梨花作雨,灑落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