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恩邁著蒼勁的步伐來到正中央,恭敬地朝著安國皇帝拱手開了口。
“陛下,今日上午老奴黑水衛接到戶部核賬的官員前來報案,說屯田司有人做假賬,妄圖侵吞撥下來的朝廷銀兩。”
“經黑水衛核查乃是洛大人一手經辦。”
“此事涉及到朝廷官員,老奴屬下不敢馬虎,先后兩次帶人前來尋洛大人審查。”
“奈何老奴屬下辦案有不妥之處,證據未能收集齊全,經由太子殿下點撥,才幡然醒悟。”
“后來老奴知曉,遂帶人前往,想先控制住做賬人黃銀山,經審核后再做打算。”
“最后四皇子帶人沖了進來,責罵辦事不力,老奴也是老糊涂了,就想將洛大人與做賬人黃銀山雙雙帶回,才引發了較大沖突。”
說完后,面色平靜的仇恩拱手退到了一旁,眼睛死死的盯著地面。
此番話任誰聽了都覺得是個誤會,錯全在仇恩一人身上。
仇恩可是老人了,精明的不行,否則也當不上大內總管一職。
他明顯能察覺出安國皇帝想要保胖子,仇恩不可能真的實話實說,說句不好聽的,他是安國皇帝的家奴,哪有家奴讓自家主子難堪的?
不過當下說好話也沒有太大的作用,只能是幫胖子搭上一塊遮羞布而已。
“做賬的黃銀山何在?帶到前方來,朕要親自審問!”安國皇帝大聲問道。
站在最后的黃銀山被兩名禁軍架著帶上前來,倒地磕頭哭泣說道:“陛下!小人錯了!是小人經不住誘惑和威脅!嗚嗚!”
“說!到底發生了什么!”安國皇帝面色平靜的喝道。
癱軟在地的黃銀山答道:“小人說……小人說……”
“好幾日以前,洛大人找到小人閑談,說最近有點缺銀子,問小的能不能在屯田司賬面上作假,到時候撈到了銀子,二一添作五,他和我一起分!”
“聽到是犯法的事兒,小人當然不敢干了,連忙回絕了此事!”
“后來洛大人威脅小人,若是不干,便要將小人開除出屯田司!”
“小人家中尚有七十老母,還有臥床久病的兒子,若被開除斷了俸祿,無異于讓小人去死。”
“細細斟酌后,無奈之下小人只有答應做假賬。”
“哪曾想今日東窗事發,小人悔不當初啊!陛下饒命啊……”
耳邊求饒聲、哭聲不停在盤旋,安國皇帝聽得心煩意亂!
按照黃銀山所說,一切證據皆指向了洛溧,絲毫翻盤的機會都沒有。
安國皇帝大手一揮,兩名禁軍走上前將黃銀山架出了殿外。
“戶部核賬之人何在?帶上前來!”安國皇帝命令下達,立即就有人將戶部核賬官員帶到御前。
“賬本有偽賬之處是否屬實?”安國皇帝不怒自威的問道。
“回陛下,確實屬實!今日臣拿到賬本后核對,沒過多久遇見了兩三起重復項目,當即臣就有點納悶,平日工部交過來的賬目出錯率極小,今日怎么接連遇見。”
“接下來臣就多留了個心眼兒,一一核查完畢后,竟發現了九處之多,已經超出了錯誤的范疇!”
“當時臣嚇傻了,反應過來后與上司報備,然后通知了黑水衛!”
待戶部官員說完之后,哀嚎的胖子也不哀嚎了,低頭的洛溧甚至都快憋不住笑意了!
“洛溧,證據、證人確鑿,你可還有什么話要說?”安國皇帝扭頭問道。
“當然!臣可是有許多話要說呢!”洛溧站出來,面帶微笑的說道。
“講!”安國皇帝疑惑的看著他說道。
按道理洛溧已經差不多是死定了,認證物證俱在,為何裝作沒事人一樣?
不僅是安國皇帝想不通,所有人都沒想通,殿內目光全都疑惑的轉向了洛溧的笑意。
反觀四皇子見到笑吟吟的洛溧后,不僅不疑惑,心里卻有些慌了:難不成他有什么證據能夠洗脫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