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不像現在交通這么發達,當時鎮里到農村是沒有客車的,就更別提打什么車了。當時到鎮里的時候已經晚上8點多了,我二爺心疼錢,也就沒找住處,想著自己年輕力壯的,走個3個來小時也就到了。
當時鎮里到農村都是土路,當時剛下過雨沒幾天,路也不怎么平整,二爺就深一腳淺一腳地沿著土路向屯子走去。
那是一個沒有星星的夜晚,漆黑的夜里沒有一絲絲光亮,樹杈上偶爾有貓頭鷹的叫聲,二爺越來越瘆得慌,走起路來也是飛快,他撐著手電筒,一步并作兩步快速前行,走過大路后,直下盲腸小道,想取近道回家。
可是走著走著迷路了,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可怎么辦啊,此時已經是夜里10點多了。那時候不像現在,農村睡覺很早的,畢竟當時很多地方還點柴油燈呢。”
夏雨晴好奇地問:“迷路了怎么辦?”
“你聽我說啊,二爺又走了片刻,突然看到了樹林子里有兩個人在竊竊私語,這細打量之下,原來是發小,張六兒和大個兒。
三人見面大喜,互相寒暄起來。
大個兒道:‘強子,這幾年在城里混得怎么樣啊,看這穿戴,賺大錢了吧?’
二爺道:‘哪有,小錢,哈哈。咱們抓緊回家吧,正好我迷路了,對了,你們在這兒干嘛呢?’
張六兒道:‘我們也迷路了唄,想家了!’
瞧瞧,三個人一個比一個沒出息,都迷路了。最后大個兒提議,說這深更半夜的還是算了吧,等天亮在走。正好大家在一起有個伴兒敘敘舊。張六兒則說想要打水滸牌,還從口袋里翻出一副牌來。
水滸牌你知道是什么么?”
夏雨晴哪知道這個,這東西離她的年代有點兒遠。
李亦儒道:“這是一種矩形的塑料材質的牌,它上面印有水滸人物,不過現在早已經被淘汰了,那個年代的人都喜歡玩這種牌。
二爺雖然很節儉,對自己也很摳,但卻是一個十足的賭徒,好賭如命,于是他開開心心地應承下來。
二爺將手電筒放在土包上,然后三個人圍在一起,席地而坐玩兒了起來。這晚,二爺的手氣出奇地好,雖然輸輸贏贏,但總體上還是贏了不少錢的,不過張六兒卻不時地念叨著:‘你也別怪我啊,我錢不夠花啊。’
二爺正在興頭上,也沒在意,心道鱉孫,說得就像你贏錢了似的。
大概到了下半夜3點,將張六兒和大個兒的錢贏光后,大爺美滋滋地躺著土包上,道:‘咱們先休息一下,一會兒天亮回家。’
張六兒和大個兒則嬉笑著不說話。
天亮,二爺睜開眼睛的時候,卻并沒有在自己的身旁發現大個兒和張六兒,二爺氣道:‘這倆兒孫子就這么把自己丟下了?沒有一個好下場!’
極目望去,二爺認出這是小滿村5社了,于是快馬加鞭,不出1個小時便回到了自己的屯子。
父母見二爺回來了,開心極了,連忙讓進孩子,二爺喝了一口水后,開心地道:‘爸、媽,你們猜昨晚我在半路上遇到誰了?’
‘誰啊?’
‘在小滿村村外,我碰到張六兒和大個兒了,我們都好幾年沒見過面了啊!’
父母瞬間愣怔在了原地,仿佛木雕一般。
‘怎么了,爸媽?’
母親一聲疾呼:‘孩子啊,別嚇唬媽啊,這玩笑開不得啊!’
‘你們怎么了?’
‘張六兒和大個兒一個月前出車禍死了啊!’
‘什么?不可能,我們還打牌了呢,我還贏了很多錢呢,不信,給你們看。’
二爺急急忙忙地將手伸進口袋,當伸出手的時候,手里卻一毛錢都沒有,而是一堆紙灰!”
李亦儒說到這兒時后脊背發涼,頭皮一陣發麻,這是他懵懵懂懂時爺爺講給他的故事,他每每回憶起來,都覺得陰森恐怖極了,不是這故事多嚇人,而是這故事發生在親屬身上。李亦儒這無神論者自然不會相信,但無奈代入感太強烈了。
他剛講完,瞬間偷偷關掉了燈,他大呼一聲:“啊!沒電了?怎么沒電了?啊,嚇死我了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