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頭痛，站不住……張爺爺，能來扶我一下嗎？”搖搖欲墜的凌夜，感覺自己撐不住了。
完全就是潛意識的反應，將凌奶奶的頭，往他胸前再挪了一點……怕摔倒之后，會傷到凌奶奶的頭部。
說出那一句，做完那個動作，隨后，凌夜就暈過去了。
醒過來，凌夜發現他躺在床上，房門外，聲音十分嘈雜，聚集了很多人。
通過聲音，凌夜判斷出那些，大多數都是同村的老人。
鄰居的爺爺奶奶們來竄門，應該出去打個招呼。可是眼皮抬了半天，凌夜卻發現無力睜開。
突然，聽到張爺爺的大嗓門響了起來：“我要是走慢一步，這一老一小，就栽到地上了……要真是出什么事，我說你們兩個……”
“張大爺，我們也是沒有法子……不出外打工，家里日子過不下去啊……”居然是母親王茹在接話。
剛才只是嗓門大，聽到王茹的話，張大爺立即就火了：“就你們兩個打工？你問問屋子里這些人，誰家兒子兒媳婦，不是在外面打工？又有哪個像你們，過年都不回家的？把一個娃扔給老的，兩年都不回來一趟，你們是毒蛇心啊？今天要不是我碰巧走這邊，你們回來，看到的就是兩具尸體！”
“張大爺，是我錯了……”這一句，是凌夜的父親凌富德，陪著小心說的。
“你個老不死的，說話怎么那么難聽？”莊子東頭一個老奶奶，大概是覺得張大爺說的太直接，插嘴道，“德富兩口子也不容易，錢也沒少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家的事……他們也難啊，估計到現在，還拿不定主意……”
張大爺明顯怒氣未消：“難個屁！夜娃子在太陽底下都沒有影子，還整天醫生、專家、科學……信他們，夜娃子七歲那年就死了！吃了一次虧，還分不清好歹，就是愚人！老子活了七十多歲，就沒見過，天底下有這么做人娘、老子的！”
這一通吼，一屋子人都靜下來了……
凌夜有些懵……之前怎么就沒有注意過，自己在太陽底下沒影子呢？都說“鬼”沒有影子，少了命魂，就跟鬼是一樣的嗎？
沒有影子，想想好像也沒有什么大不了，反倒是一件很有趣的事……這一刻，凌夜想到了一個，嚇唬學校里那幾個損友的好主意。
房門外，安靜了好一會兒，凌奶奶打破了寂靜：“唉……其實也不能怪他們，誰養兒子不知道疼啊？他們啊，就是怕小夜考不上大學，以后沒有出路。”
“你這個老太婆，是越活越回去了！考大學比命還重要？好好好，反正是你們老凌家的孫子，算我多管閑事！”
張大爺吼出一句，隨后是板凳腳摩擦水泥地的聲音，緊跟著又是一陣腳步聲……
凌夜臉上露出一抹苦笑……如果沒有聽錯，應該是張爺爺帶頭，那些鄰居家的爺爺奶奶，跟著陸陸續續的都離開了。
又隔了好一會兒，凌夜聽到了他小姑姑的聲音：“哥，嫂子，這次回來，你們是拿定主意了……”
接著聽到父親凌富德嘆了一口氣，道：“事到如今，還有什么好想的，老和尚說的肯定是對的……我這就去把那帆布包拿下來……”
凌奶奶趕緊說：“那個帆布包，我已經拿下來交給小夜了，事情也都跟他說了……”
“都跟小夜說了？娘，他有沒有什么激烈的反應？”凌夜的母親王茹，不無擔憂的問道。
凌奶奶說：“沒有……我們家小夜，比你們想的還要懂事……或許，之前他也聽到過什么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