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馬良私下做的決定,但回去宜城之后,馬射并沒有責怪馬良,反而對此事非常贊同。
雖然明知道將馬謖放在關平這里是對的,但兄弟二人向來親近。馬良忍不住來看望老五。
“從軍三月,不知道幼常會有什么變化,但想來應該會更穩重一些吧。”馬良對三月未見的老五,頗為期待。
不久后,在馬良的視線中一位士卒由遠而近,這讓馬良有點奇怪,這按理說,大家是朋友,關平應該親自來接我才對。
就算關平不來,也應該叫老五來啊。
待到這士卒靠近輦車,馬良覺得奇怪,這人看起來有點面熟啊。這是誰?
“四哥。”馬謖有些哽咽,雙手抱拳深深行禮。雖說他現在是習慣了從軍生涯,性格脾氣改變了許多,但是想起剛從軍的時候,那也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到處都是汗臭味,每天早上開始訓練,晚上躺下就睡著了。每天跑步腳底出水泡,每天列隊曬太陽。
天知道馬家的五公子是如何熬過來的,索性熬過來了,現在馬謖已經習慣了軍中生涯。
反而有些驕傲。
我馬幼常也是能吃苦的。
“是幼常?????你怎么成了這幅模樣了?”馬良這才認出這是自家兄弟,連滾帶爬的下了輦車,扶著馬謖的雙肩,仔細看著馬謖的容顏,心疼懷了。
這還是我家幼常嗎?
那個坐而論談,意氣風發的馬幼常?這就是個大頭兵啊。
馬良是個爽朗,并且心胸寬廣的人。他并不責怪關平,而且在震驚心疼之余,還有些欣喜。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此刻馬良看著馬謖,馬謖也抬起頭看著馬良,兄弟二人都看著對方,馬良可以清楚的看見,自家兄弟的眼神與之前大不相同。
之前的馬謖表現欲很強,如果士人們聚在一起,他因為年少陪在末座,一定會積極發言,躍躍欲試。
這種表現欲是優點,也是缺點。讓馬謖既顯得光彩奪目,又顯得稍顯浮夸,夸夸而談嘛。
正因為如此馬良才擔心自家老弟會變成奇怪的人,比如說赫赫有名的趙括。而此刻再見老弟,卻發現老弟不同了。
眸子中閃爍著沉穩的光芒,與他臉上表情相得益彰。
沉穩。
光華盡斂,從玉石變成了一塊不起眼的石頭。但人沉穩了,他就真的變成石頭了?他就不是馬謖了?
不是。
這塊石頭平常的時候只是石頭,但是當它要發揮作用的時候,又會變成那光彩奪目的玉石。
這老五,成長了。
“好,好啊。”馬良潸然淚下,喜極而泣,然后重重的拍了拍幼弟的肩膀,高興道:“沉穩了許多,也壯實了許多,若讓父親見到此刻的你,一定會開心的。”
馬謖沉穩的臉上露出了少許笑容。
兄弟二人在營門外說了些話,主要是馬良說,馬謖不太說話。如此之后,馬良才想起來關平,奇怪道:“小將軍呢?怎么沒出來?”
“昨日軍候大人被張都伯灌醉了,至今還沒完全醒酒,目前正在補覺。”馬謖沒有看出來關平是心虛逃之夭夭,只以為是宿醉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