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真是張半城呢?”
“不止呢,你看錢家的那個王八蛋也在呢。”
“你看,張家的那個老烏龜也沒跑。”
“啊呸,他們三個作威作福這么多年,活該有今天。”
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縣衙門口的十字路口,四面八方的人都聚攏過來。這些人沖著臺上的人指指點點。張半城的腦袋都快耷拉進褲襠里了,這些人從前不過是他們眼中的泥土子,如今被他們指指點點也忒丟人了。
眼瞅著人越聚越多,縣衙門口已經到了人擠人,人挨人的地步了。
“大家安靜一下。”
李辰這邊一開口,原本吵嚷的街道上瞬間鴉雀無聲。
“張,錢,王三家縱橫狄道縣多年,欺壓鄉鄰不說。還搶占軍田,我不知在做的有多少人受過著三家的欺凌,也不知有多少人淪為他們三家的佃戶。大家放心,既然我李辰來了,便是為大家當家做主的。大伙看到縣衙門口的這些筆吏沒有,你們有什么冤屈都可以說出來。本候必然秉公執法,一經核實被霸占的田地也都會如數奉還。”
李辰說罷便退了下去,也沒有離遠,便在縣衙大堂門口放了一張大椅子。他的面前便是幾十名負責記錄百姓冤屈的刀筆吏,顯然李辰是要親耳聽聽百姓的冤屈。
要說這三家到底干了多少惡事,幾十名刀筆吏足足記載到了晚上,才將百姓的冤苦記載完畢。也辛苦現在縣衙記事用的都是李家莊生產的宣紙,若是像從前那邊用竹簡的話只怕十大車也拉不完。
“記完了?”李辰低頭看著眼前成堆的卷宗說道,他剛剛累了,誰知瞇了一會居然天黑了。
狄道縣令心中一緊,開口說道:“回侯爺的話,已經記載完畢了,這一堆最多的是張家的,略少一點的是錢家的,最少的這個是王家的。”
雖說涉及王家的卷宗最少,可也足足有百余張的蠅頭小字,這三家犯下的事還真的是罄竹難書。
李辰抬頭看了看狄道縣令,然后看了看堆在自己面前的卷宗,緩緩說道:“拿下去吧,安排信的過之人逐一核實,霸占百姓的土地要盡數還回去。”
狄道縣令的心中一凜,硬著頭皮問道:“侯爺,不看看嗎?”
“還需要看嗎?這里面隨便抽出一張紙,恐怕就是死罪了吧。”李辰眨了眨眼說道。
就這卷宗還真不用看,就今天百姓這激憤的樣子,便是把這三家都千刀萬剮了,都不帶冤枉他們的。
“不看也好?不看也好?”狄道縣令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如此想到。畢竟他的治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李辰若是較真治他一個失查之罪,只怕扒了他的官服都是請的。可身在這個位置,狄道縣令也有自己的無奈。自己不過是一個外鄉人,在這狄道縣毫無底蘊。即便有著一顆為民的心,可哪里斗的過著根深蒂固的當地氏族。所以,狄道縣令也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盡量幫助百姓。
正所謂,鱔惡到頭終有鮑。
三日后,菜市口張,錢,王三家滾滾的人頭落地,這是該流放的流放,該砍頭的砍頭,這在狄道縣為惡多年的三大氏族就此煙消云散。狄道縣這邊戰了罪魁,而咸陽城這邊一樣斬了禍首。馮修的死,也讓李辰和馮去疾結下了難以化解的仇怨。只是如今馮氏的父子倆都是一擼到底,再大的仇怨也只能暫時窩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