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味道?”城墻上的樊噲也聞到了一股異味,這味道不是血液的腥臭味,反而散發著一股清香。
此時城墻上的積血似乎也多了起來,血液變得還是粘稠,似乎還漂浮著一些白黃色的油脂狀的東西。鮮血已經徹底沒到了人的小腿,吉普似乎感覺這個味道有些熟悉,伸手朝著腳邊的血水撈去,這一撈手中居然滿滿的都是油脂。
將手上的油脂湊到鼻尖聞了聞,吉普的面色一變道:“樊將軍,是鯨油。”
“鯨油,鯨油是什么?”樊噲好奇的問道。作為從小生活在沛縣的街溜子,油是什么東西他知道,但是鯨油是什么他顯然不知道。
“是海里一種大魚肚子里面的油,極其耐燃,一碗的鯨油足足可以燃燒三天且水澆不滅,我們在冰原上的時候就是靠著鯨油點火取暖的。”吉普耐心的解釋道。
在西伯利亞冰原上那種嚴寒的環境下,別說找不到柴火,即便有木柴也很難點燃,冰原上的人都是靠著氣候稍微暖和一點的時候,下海捕鯨用鯨油取暖,所以對于鯨油的氣味,他是在熟悉不過。
“他們往血里倒鯨油干嘛,還堵住了兩側,是不是要用火攻?”
“那八成是了,鯨油一旦燃起來便很難熄滅,到時候咱們定然全部被留在了城墻上。”
“全軍覆滅?那你還不跑站這干啥呢。”
“你不也沒跑呢嗎?”
“他娘的,快跑?”
兩個大神經的粗漢的反射弧著實是有些慢。
“撤軍,撤軍。”
“快他娘的下城墻。”樊噲一邊大吼著,一邊把手下的士兵往云梯方向踹。
士兵們雖然不知道明明是大優勢,為什么要撤,然而戰場上命令大于一切,一個個連忙從云梯上往下爬。
“發現了?”
“點火。”這邊衛昆陽自然也發現秦軍要撤,立刻命令正在往城墻暗槽里倒鯨油的士兵命令道。
幾乎是瞬間,兩條火蛇順著暗槽里的鯨油慢悠悠的朝著秦軍方向游動,鯨油雖然不易熄滅,可火速也并算不上快。
“怎么辦?”眼瞅著從云梯下去已經來不及了,樊噲趕忙問道。
“鯨油弄不滅的。”
“現在只能跳下去?”
吉普看了看游動的火蛇,又看了看城墻下方。城墻只有六米左右,現在城墻下又鋪面了尸體。六米的高度對于樊噲,吉普這樣精通武藝的人并算不了什么,可士兵跳下去必然是骨斷筋折。可是若是不跳,那必然是被活活燒死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