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云道:“所以青羊宮的道長也請你出面邀請我?”
王籍趕緊擺手:“高人別誤會,我跟青羊宮的人沒交情,他們邀不邀請您跟我何干?倒是劉兄他們經常提及,希望跟您一起喝酒,上次喝得不夠盡興啊……”
楊云不由記起王籍曾說過,他那些同窗對自己并不是很重視,希望能夠把他的真實身份相告。
現在卻說那些人很想跟他喝酒敘舊,頗有點言不由衷的意味。
楊云道:“我最近太忙了,不是不想參加正常的交際應酬,除了修煉道法外,我還得兼顧工坊的工作,今日使府突然加大符咒的制造量,接下來有得忙了,此外我還得去官學看看……你覺得我有那閑工夫?”
“這個……其實高人您還是能抽出時間來的吧?”王籍笑道。
楊云搖頭不語,此時二人乘坐的馬車已到文翁坊門口,下車后兩人踱步來到官學大門前,看門人見到楊云,嘴角浮現一抹冷笑。
“哎喲,這位不是漢州來的鄉貢么?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入學這么多天了,這才是第二次蒞臨吧?”
看門人皮笑肉不笑地調侃道。
王籍惱火地喝問:“怎么說話呢?”
看門人咧嘴一笑:“怎么這位公子,鄙人說得不對么?他作為官學的學生,差不多半個月才露一次面,學生沒點學生樣,說他幾句怎么了?忠言逆耳利于行,這可是為他好!”
王籍冷笑不已:“到官學來讀書已經算是給你們面子了,其實今天高……楊公子是來辦理轉學手續的,他會轉到青松書院深造。”
“什么?”
看門人大吃一驚,“青松書院?就他?”
因為青松書院設的門檻很高,非富則貴才能就讀,而且接收的幾乎都是益州本地豪紳子弟,所以他非常意外,在他看來楊云這樣的“鄉巴佬”,根本沒資格去青松書院讀書。
王籍道:“楊公子到哪兒就學,那是他的自由,輪不到你個門子管……快開門,好狗不擋道!”
……
……
進了官學,四下無人,楊云總算開口了:“我什么時候說過要轉學了?”
王籍道:“這里有什么好的?反正平日你也不來,這里從博士到下面的看門人渾身都透著一股酸腐氣,還狗眼看人低……其實您到這里讀書是他們的福氣,若他們知道您的身份和本事,恭維還來不及呢。”
楊云沒好氣地道:“我作為鄉貢,到劍南道最高學府就讀拿赴京趕考的解狀,乃順理成章之事,中途橫插一腳到青松書院讀書算幾個意思?”
王籍笑道:“高人請放心,那邊束脩在下給了,平日還提供伙食和日常用度,哈哈,只要在下一句話,您去青松書院乃輕而易舉的事情。”
楊云道:“謝過你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今天來官學的目的是拿科舉書籍,回去后自學,不想進什么青松書院。”
“自學?”王籍咋舌。
楊云撇撇嘴:“不然怎的?我又沒時間到書院讀書,只能拿相應的應試書籍,回去慢慢參詳,盡可能明悟學問。”
王籍一臉不解之色:“高人,您可是修道之人,照理說不會在意凡俗之事,您……考科舉算怎么個說法?以您的本事,其實完全不必走這條路。”
楊云心想,難道我能把我是皇帝未來小舅子的事跟你說?我可是要當宰相的,如果連科舉流程都不走一遍,怎么成為天下文人表率?
再說了,治理國家沒學問,光靠道術算怎么回事?經國之才不是吹出來的,光靠野路子和急智行不通,書本上的知識也要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