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老道身后幾名道士都在笑,還有個跟白毛老道一般一身雪白的老道為了表示自己喜怒不形于色,只是捋著胡須簡單地笑了笑,卻被白毛老道怒目而視。
“請問一下,舉行法會的地方,往那邊走?”楊云問道。
白毛老道不跟楊云計較,擺擺手回身坐下,大概意思是,居然敢對我不敬,你們自己找路去。
旁邊有年輕道士喊:“往西邊走就對了。”
“往北走。”
楊云故意大聲對松梅道。
“哈哈!”又有人發笑,這回卻不是笑楊云,而是在笑剛才耍小聰明想替白毛老道報仇瞎指路的。
松梅帶著王籍、楊云、乙丹一行往北,進門后,眼前是個空壩子,數百名道士或站或坐,相互間保持著距離,可謂涇渭分明。
王籍湊過腦袋,小聲問道:“高人就是高人,你怎知應該走這邊?”
楊云不多做解釋,臉上露出諱莫如深的笑容:“用心去感知,便一清二楚了。”
“嘖嘖。”
王籍搖頭贊嘆,不再追問。
其實很簡單,楊云觀察細致入微,他看到指路的年輕道士最初恭立在白毛老道身后,王籍為難了白毛老道,人家怎可能會指出“明路”給他?
而且楊云用精神力探查了一下院子周邊的情況,明顯北邊人氣更盛。
……
……
空壩面積寬廣,占地約五六畝,大概半個足球場大小,圍繞壩子四周的均是參天大樹,彰顯了青羊宮的深厚底蘊。
壩子上沒有設置席位,也沒人出來招待。
楊云心道:“道士們若到旁處,恐怕早就起爭執,但在青羊宮地界,他們小心謹慎,唯恐行差踏錯一步。盡管他們身上機關重重,袖子、衣領里全都是道具,許多還是危險的化學品,依然要老老實實等待法會開始。”
道士這個行業非常特殊,陌生道士見面聊天的甚少,或許都知道同行是冤家,他們不想過多跟陌生道友攀親近,免得被人發現自己賴以為生的門道。
楊云心里發出感慨:“這哪里是道士開法會,根本是一群江湖騙子湊一塊兒了,一會兒更多是比試誰的騙術和障眼法更高明。”
“這青羊宮也是,不出來人招待,連茶水和席位都不準備,難道我們要跟他們一樣在這邊站著或者干脆坐地上?”
王籍有些不滿,但他帶的侍衛都左轉當觀眾去了,這會兒找不到人手去給青羊宮的道士傳話。
楊云道:“眾生平等,更何況都是修道的道友……我們只管在這里等著便是。”
“還是高人淡定,尊者,要不咱到那邊去看看?”王籍又過去跟松梅套近乎。
恰在此時,空壩對面的內院走出幾名道士,為首那名道士年約四十來歲,面色焦黃干瘦,留著山羊胡,一雙綠豆小眼滴溜溜亂轉,這模樣不像是道行高深的修道者,更像個刁鉆刻薄的帳房。
見此人出來,附近的道士立即迎了過去,而且人越聚越多,很快便將之包圍。
“你認識嗎?”
楊云問正準備迎過去的王籍。
王籍搖頭:“雖然青羊宮是本城最大的道觀,但平時他們出面跟官府溝通的都是法凌道長,他們觀里的高道太多,不可能全識得。”
楊云道:“那就在這兒等著吧,法會開始前,我們盡可能保持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