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王籍的意思,你不想承認松梅就算了,就推說他已離開,難道堂堂河南尹,還能追出城去不成?
楊云道:“劉府尹如此有誠意,若不讓他見師傅一面,也太過不近人情……師弟不妨帶路吧。”
王籍笑著點頭:“師兄有命,師弟豈能不從?劉府尹,請吧……”
……
……
楊云跟劉衡政乘坐同一輛馬車,在王籍前面騎馬引領下,往松梅落腳的客棧而去。
松梅入城后,一應安頓事宜都由王籍負責。
王籍代表的是前劍南節度使王昱,如今松梅落魄,在王昱看來唯一的價值就是楊云曾承認他是師傅,屬于一顆沒有被完全被拋棄的棋子。
隨著王家勢弱,王籍帶松梅千里迢迢到洛陽,條件不像當初那么優越,在洛陽安頓之所不過是城南南市旁一處普通客棧,周圍品流復雜。
除了松梅一家三口住在客棧,松梅別的弟子都沒進城,主要是城內客棧太貴住不起,只能暫且在城外道觀掛靠。
“武尊天師在嗎?”
劉衡政在客棧外下車,不等楊云和王籍引路,大步往正堂而去,入內便朝樓上喊道。
客棧伙計見到有官員前來,正納悶是何事,聽到這聲招呼,有些無所適從。
樓上有個小腦袋往下看,卻是松梅的兒子畢丸林。
“這位……不知您是……?”
店伙計趕緊請了后堂掌柜出來,掌柜一見來訪者官袍的顏色,嚇了一大跳,趕緊上前行禮。
劉衡政身后的參軍彭泉說道:“這是我們河南府的劉府尹,東都洛陽的父母官。”
“府尹?啊?”
客棧掌柜嚇得不輕。
平時有坊主或是縣衙的人來,都是大陣仗,如今府尹突然親臨,還以為自己犯了什么大事,兩腿一彎,就想下跪。
劉衡政一把將掌柜扶住,笑著說道:“本官是來拜訪武尊天師,不是以官方的身份,這位老人家不用太過拘禮,勞煩上樓請天師下來如何?”
“天師?”
客棧掌柜一臉懵逼。
自己的客棧,幾時來了什么天師?
正說話間,松梅從樓上靠樓梯口的房間里走了出來,站在走廊往下看。
此時松梅顯得有幾分落魄,身上的道袍很陳舊,身周打了幾處補丁,應該是把之前的舊道袍拿來穿,因為風塵仆仆,再者到洛陽后住宿條件不好,衣服沒洗,蓬頭垢面,跟威名赫赫的天師完全聯系不到一塊兒。
劉衡政卻不在意那些虛名,噔噔噔幾步上樓,到了松梅跟前,俯身行禮,隨后好一陣恭維。
松梅心懷忐忑,但見到楊云跟著王籍一起回來,不由松了口大氣,知道自己終于熬過苦難,即將要過好日子。
……
……
一樓大堂的席桌前,劉衡政和松梅相對跪坐下來,劉衡政大獻殷勤,松梅一時不知該如何應答。
“師傅,聽劉府尹說,圣上準備召師兄到皇宮,跟天師羅公遠進行一場比試,這可是我們師門的榮幸。”
王籍見松梅不在狀態,作為騙局的親歷者,開始履行自己的職責。
“是嗎?”
松梅神色有所回避。
即便他再自信,也不敢主動承擔去皇宮比拼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