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小女子前來叨擾,耽誤張道長做正事,心里實在愧疚得緊,這就告辭了。”
張瑜起身,或是想到自己品嘗了人家的飲品,而楊云開門做生意,哪怕只是一小口,也是要付錢的,便讓隨行丫鬟拿出銅錢來。
楊云笑道:“張小姐乃貴賓,在下招待不周,區區飲料不成敬意,張小姐又何必太過見外呢?只希望張小姐不要因此而誤會公主殿下,她為人心善,不想因宮闈內斗而與張小姐疏遠。”
張瑜想了想,未做任何表示,在丫鬟陪同下出門而去。
聽到張瑜下樓梯的聲音響起,楊云松了口氣,口中嘀咕:“看這架勢,張九齡被我那首詩折騰不輕啊。”
……
……
張瑜回到家里,當晚便請見祖父,把見楊云的過程,連同所有對話都一五一十對張九齡說了,張九齡臉色越發深沉。
“父親,看來這個小道士不簡單,他提到李夕郎,還提及宮闈秘辛,似是知曉惠妃對太子一脈的惡意中傷……看來,這首詩還真是他所作。”張拯在張九齡有所表示前,先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張九齡未置可否,問張瑜:“瑜兒,你對此人印象如何?”
張瑜恭敬回道:“孫兒看不透他。”
張拯正色道:“瑜兒聰慧,看人一向很準,連她都看不透,顯然不能用常理推斷此人,或應從他背后那個師傅查起。”
“不必了。”
張九齡從地席上站起,擺擺手道,“我問過眾多翰林,他們對于公主作詩之事完全不知,最近陛下也未派人到各衙查問,想來是老夫多慮了。”
張拯松了口氣,道:“如此最好不過,看來還是我們想得太多了,如今既然已探明真相,父親也可以釋懷了。”
張九齡嘆道:“可老夫還是不相信一個小道士,能作出如此詩,既然他詩才斐然,不如就請他過府來,我親自見見他。”
“父親,無論他詩才如何,到底是惠妃娘娘的人,您這么見他……”張拯連連搖頭,顯然是不贊同。
張九齡因廢立太子之事,跟武惠妃矛盾重重,而楊云名義上又歸屬惠妃派系,故張拯不支持他的父親貿然去見政敵的幕僚。
張九齡搖頭:“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小道士,老夫召他問話,不比瑜兒去更加妥當?奉節,你去寫一份請柬,邀請他過府來,到時候老夫親自跟他對話,便可探出虛實。”
以張九齡的自負,覺得自己慧眼識人沒有任何問題。
既然自己孫女被人嗆了回來,還說看不透,那不如就自己親眼見見,進而判斷出這件事的真偽。
“那……父親,是否需要對外保密?”張拯請示。
在他看來,自己父親要見惠妃派系之人,無論如何都得避嫌,不如私下里見一見。
張九齡輕咳兩聲:“老夫一生行得正,坐得直,何怕外人議論?回頭讓國器去接人,他年紀日長,該讓他見識一下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