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祖平時并未在晚輩面前提及此事,不過以民女的想法,這種事實非人力能及。”張瑜小心翼翼地道。
咸宜公主搖搖頭,嘆息道:“誰說他不能做到?張姐姐應該聽說過我在宮里跟吐蕃國師斗法之事吧?我之所以能戰勝番僧,就是因為楊道長在背后幫我……哦,現在應該稱呼他為楊國舅了。”
張瑜未料公主會在她面前吐露如此重要的情報。
若非有咸宜公主親口驗證,光靠張家的情報網絡,根本沒法探知到底是誰幫咸宜公主取得跟本波泰寶斗法的勝利,本來張家上下還猜想是皇帝授意羅公遠等人暗中相助。
“其實他這個人做事很謹慎,走一步看三步,所提建議很有針對性。此番他初涉朝堂,因為沒什么當官經驗,沒人拿他當回事,連具體職司都沒落實……張令公不妨施加援手,說不一定可以得到一個好幫手。”
咸宜公主笑著評價。
本來是在說楊云的壞話,轉眼咸宜公主又開始勸張九齡招攬和培養人才,對象還是楊云這個高深莫測的小道士,張瑜心中頓時打起幾分精神,提高警惕。
“楊道長之前不是武惠妃的人嗎?還幫助壽王成功舉辦此次道家大會……不過他姐姐入宮當上貴妃后,兩者合作的基礎已經沒了。公主勸說我祖父找楊道長當幫手,到底有何意圖?莫非是故意這樣說?如此一來家祖忌憚之下,必然會疏遠楊云!”
張瑜腦子里生出無數個想法,大多數都懷有防備心,從未想過咸宜公主是真心實意推薦人才。
“如果楊道長能在張令公手下辦事,相信很快就會在朝堂站穩腳跟……張令公在我父皇跟前沒有像樣的皇親國戚做幫手,這不,楊道長正好可以填補空缺?也是小妹多嘴多舌,還喜歡篡改別人的意思,其實之前楊道長屬意我作詩,就有對張令公示好之意……”
咸宜公主笑嘻嘻說著,絲毫不覺得如此跟張九齡的孫女談話有何不妥。
張瑜面不改色,不住頷首表示領教了,腦子卻轉個不停。
“來,張姐姐,我們喝茶,下面我準備舉辦個宴會,請一些女道士與會,姐姐對道法應該有一些了解,不如一起來吧……請柬在這里,我親自交給你比較好。”
咸宜公主終于把“正事”說出,遞過去一份請柬,張瑜拿過來連看都沒看就交給旁邊侍立的丫鬟。
“姐姐想必最近也很忙,唉,總想知道張家將姐姐許配給哪戶人家,誰若是娶了姐姐,真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咸宜公主說完,陪同張瑜一起出了茶室,正要走,忽然記起什么,從懷里掏出一份好似書信般的東西遞給張瑜,道,“這是我母妃寫給張令公的一封信,勞煩張姐姐轉交。我們宴會見。”
……
……
張瑜見過咸宜公主,心情無比沉重,感覺自己正被武惠妃一系的人針對,她跟咸宜公主的私交,成為別人的突破口。
回到府中,張瑜把此事跟父親張拯一說,張拯擺擺手,道:“等你祖父回來,你自己跟他說吧。”
張拯不太想評價這件事。
他知道自己女兒見識廣博,既然他探不清楚老父親的意思,干脆等張九齡回來,讓女兒自個兒去說,順道聽聽張九齡的意見。
張九齡回來已是華燈初上,臉色沉重,眉頭緊皺,似在朝堂遇到什么不順心之事。
“父親,這是咸宜公主托瑜兒轉交的信函,乃是惠妃武氏寫給您的。”張拯把信件拿出來,上面蠟封未破,顯然在這之前未有人打開看過。
張九齡接過信函,直接拆封,將書信仔細看過,隨后放下,頗有些不耐煩地道:“那女人,還不死心。”
張拯道:“父親說的,可是她想讓十八皇子當太子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