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國宰輔能在朝堂上說出割地請降的屁話,部堂尚書更是聞賊而掛印,這便是爾等的為人臣子之道?”
打量了殿上群臣一眼,趙桓當即便指著孫覿和李邦彥道:“皇城司何在?將孫覿和李邦彥投入天牢,待秋后問斬!任李綱為少宰,主持京城戰事。”
眼看要涼,李邦彥終于忍不住了,當即便高聲叫道:“官家,我大宋向來不因言而罪人,神宗皇帝更是與士大夫共天下,官家此時因言而殺士大夫,卻不知官家還有何面目去見上皇,百年后又有何臉面去見我大宋列祖列宗?”
趙桓的表情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果然,靖康之變乃至于崖山之禍的真正根源,更不是所謂的冗官冗政冗軍之類的問題上面,那些不過是用來擋住屁股蛋子的遮羞布而已。
真正的根源,就在趙大得位不正上面,就在趙二斧光燭影上面,就在趙宋這些沒有血性的慫蛋皇帝身上,在這些敢喊“此非儒臣待遇”,被慣壞了的士大夫們身上!
就算完顏宗望帶著的是真正滿萬不可敵的女真騎兵又能怎么樣?就算熟知大宋虛實的郭藥師投降金國,當了帶路黨又能怎么樣?
難道女真騎兵還能比匈奴更厲害?難道郭藥師還能比汪精衛更會帶路?
扯蛋!
借用李云龍的話說就是,什么他娘的精銳?老子打的就是精銳!
大漢開國初期,漢朝皇帝面對著匈奴也是一忍再忍,但是人家沒失了血性!漢家皇帝用事實證明了四代皇帝都是主戰派的大漢究竟有多可怕,更是用匈奴人亡我祁連山的哀嘆,奠定了千年來華夏的脊梁!
穿越第五天,心中越想越不痛快,向來頭鐵慣了,再加上已經對大宋朝堂上下徹底失望,趙桓最終還是選擇了掀桌子——
在朝堂上跟這些人慢慢磨牙,最終的結果不外乎是往五國城走一遭,像現在這樣兒直接掀了桌子,只要能壓得住朝堂上的這些慫蛋,大宋反倒能有翻盤的機會!
因為完顏宗望所率領的金軍大部分都是騎兵,再加上蛙跳戰術的原因,以致于其本身并沒有攜帶多少補給。
而高大堅固的汴京城對于大部分都是騎兵的完顏宗望所部來說,本身就是一個近乎于無解的存在,而且還有種師道所部,各路勤王大軍也已經開始向汴京匯聚。
甚至在不依靠種師道和各路勤王軍的情況下,光是拱衛汴京的禁軍,再加上汴京城中結義社的那些人,都已經足夠趙桓守住城池,甚至還能找機會干完顏宗望一梭子——
汴京城中有許多可以合法擁有弓箭的弓社,可以合法擁有普通盔甲甚至是步人甲的甲社,常年練拳的拳社,還有常年向大宋騎兵輸送人才的馬社,這些人可全都是精壯!
但是這一切前的前提,都是基于趙桓可以壓得住朝堂上的那些慫蛋,尤其是官拜太傅、寧江軍節度使的鄆王趙楷,則是趙桓最為重視的一個目標。
趙楷手里的皇城司的性質跟大明的錦衣衛基本相當,此時已經成了一股極為重要,甚至能夠改朝換代的力量,這也是為什么趙桓要放著殿前司不用而偏要用皇城司。
目的就是為了打壓趙楷。
如果趙楷不能跟自己一條心,那后面的事情基本上就不用想了,估計自己這個皇帝很可能當不到第二天,甚至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心向趙佶的朝臣肯定會再次擁立趙佶復辟,議和派占了上風之后肯定還是會議和,這些蠢蛋為了湊夠金兵索要的金銀,肯定會在民間大肆搜刮錢財,還有汴京城里的女子。
一旦到了那般境地,汴京城里的士紳和普通百姓,包括那些結義社的人,還會有人心向大宋?
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尤其是這些人一旦背心離德,整個汴京城可能就會陷入外憂內患的局面,然后北宋滅亡,南慫的趙·完顏·九妹·構自毀長城,直到崖山……
所以這個逆風翻盤的機會也只有這么一次,連徐徐圖之的機會都沒有,除了掀桌子之外根本就沒有第二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