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卻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后擺擺手讓人把兩個小太監都給帶了下去。
種師道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對于趙桓這個當了幾十年皇帝,見慣了黑暗的穿越者來說,自然也是明擺著的事情——
說一千道一萬,趙吉翔這是坐不住了,打算借著金兵的手除掉自己,好讓他還京復政。
然而對于趙桓來說,趙吉翔干出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兒來都不稀奇,他要是能老老實實的待在亳州修仙,那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唯一讓趙桓感到好奇的是,童貫在這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按照現在的局面來推斷,這童貫的腦回路似乎很清奇啊~~
輕笑著搖了搖頭,又把手中最后一小塊硬得跟石頭一般的炊餅用雪水化著咽了下去,趙桓這才笑瞇瞇的將目光轉向了種師道:“太原現在的情況如何?可曾打探到了什么?”
種師道身子一顫,躬身道:“啟奏官家,據探馬來報,太原城下現在除了完顏宗瀚原本所帶的五萬正軍和十萬簽軍之外,如今又多了兩三萬簽軍。”
“又多了兩三萬?”
一聽到這個數字,趙桓的眉頭也不禁皺了越來。
兩三萬人跟兩三萬只螞蟻不是一回事兒,跟那些地主老財們多收個三五斗的糧食也不是一回事兒。
最關鍵的是,完顏宗瀚的老巢離著太原可不算近,想要補充兩三萬的簽軍也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那這兩三萬簽軍到底是怎么來的,答案幾乎就是擺在明面上的。
“是,確實又多了兩三萬。”
種師道皺著眉頭道:“官家,太原之患,只怕不在完顏,而在腹心。”
趙桓嗯了一聲,卻忽然展顏大笑,高聲道:“朕有種卿、姚卿,又有這十萬虎賁,不過兩三萬給金人當了狗的強梁之輩,朕又有什么好擔心的?
傳朕的旨意,簽軍人頭與金兵人頭同價,一個值五貫錢,朕倒是想要看看,他姓完的有多少簽軍夠朕殺的!”
子曾經曰過,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
簡單來說,就是無論內心究竟慌的幾匹,表面上都得穩定如一條老狗,尤其對于皇帝來說,這一點更是重中之中,屬于皇帝的必備修養。
就像趙桓一樣,為了不去五國城公費旅游,早在汴京城下就梭了一次,現在又要在太原城下梭第二次,而且現在的局面比在汴京的時候更加兇險,但是趙桓依舊表現得穩如老狗。
既有降維打擊不可能輸的自信,同時也是為了穩定軍心,振奮士氣——
那個誰曾經說過,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別管趙吉翔正在干的事情有多惡心,也別管太原城下為什么會多出來兩三萬簽軍,甚至不管這一仗到底有多難打,自己這個主帥都必須表現出必勝的信念,讓跟著自己來太原的馬仔們敢打,想打,盼著打才行。
要不然軍心一散,就算自己折騰出來的裝備再先進,估計也難逃黃河鼓響禁軍散的操蛋畫面。
更重要的是,大宋的軍制存在很大的問題,軍隊不想打,不敢打的問題也很嚴重,想要解決掉這些問題,趙桓就必須帶著手下的這些馬仔們打贏一場又一場的仗,給他們豎立起敢打必勝的信念。
因為金國不會給趙桓太多的時間去慢慢梳理軍隊之中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