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某教員說的那樣,槍桿子里面出政權——如果沒能掌握民心,手底下也沒有一支敢打能勝的軍隊來保駕護航,那么當皇帝想要通過遏制臣權以增強皇權時,其所做的一切舉動都無異于笑話。
還是那句話,朱元璋可以讓孟子搬出文廟,也可以讓大臣們戴著枷鎖辦公,因為北逐蒙元的朱元璋手里握著軍權和民心,根本就不怕任何人造反,也沒人敢冒著全家死到連一條狗都剩不下的風險去激怒朱元璋。
而趙桓跟趙禎等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趙桓手里有軍權,有民心,還有皇城司這種特務機關。
現在趙桓說要大力推廣社學,除了李綱和李若冰這些原本就跟趙桓綁在一條線上的大臣們之外,剩下的那些大臣們不知道趙桓是在憋著壞?
知道,這些粘上毛就比猴兒都精的大臣們全都知道。
然而知道又能怎么樣?
讓這些大臣們動動嘴,表達一下自己的態度還可以,真要讓這些大臣們冒著牽連九族三代的風險去得罪趙桓,那這些大臣們也只能敬謝不敏——
嚴承宣已經用他自己被凌遲、族誅、九族流放加外三代不能科舉的下場證明了趙桓的決心。
所以,趙禎、趙曙、趙吉翔他們能做的事情趙桓能做,他們不敢做的事兒,趙桓同樣敢做!
不就是給儒家挖個坑么?
先大力推廣社學,等到社學全面鋪開了之后再逐步用畢業分配的法子來替代科舉制度,同時還能借著這個機會把墨家和法家以及儒家的公羊派等等都扶植起來跟儒家打擂臺,到時候自然也就不存在儒家尾大不掉的情況了。
尤其是公羊派。
儒家究竟該以公羊學說為主還是以谷梁學說為主,這不僅僅是學派和學派之間的問題,更涉及到了道統傳承的問題——
對于大宋這些信奉谷梁派的文人士大夫們來說,公羊派的那些異端簡直比墨家和法家更可恨!
如果可能的話,大宋這些內斗內行外斗外行的士大夫們完全不介意先跟公羊派斗個你死我活,然后再集中精力去解決墨家、法家等學派。
一想到大宋儒家的這些文人士子們很快就要上演一出人腦子打成狗腦子的好戲,趙桓都忍不住有些激動——
真要出現這樣的局面,自己是應該搬個小馬扎再弄上一盤瓜子兒呢,還是應該先搬個板凳,再烤上幾根羊肉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