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是傻子,尤其是這些有資格挨刀子的,那一個個的更是人精,心里也清楚鬧到御前絕對沒個好兒,所以干脆也就沒人喊冤,倒是讓趙桓失望不已。
眼看著沒有人喊冤,谷克成便從身前桌上的簽筒里抽出一支令簽,重重的擲于地上,喝道:“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眾劊子手聽到命令,一齊揭去了鬼頭刀上蒙著的紅布,接著又接過旁邊差役遞過來的烈酒,先鯨吸了一口噴在刀身上,剩下的便一飲而盡,旋即又將酒碗摔在地上,大步走到犯人身后,抽出犯人脖子后面寫著“犯”字的木牌扔到地上,再直起身子,猛然發出“嘿”的一聲,手中鬼頭刀高高揚州,落下時便將身前人犯的腦袋砍落。
人頭掉落之后骨碌碌地滾了幾滾,無頭的尸身先是向天噴出一股子熱血,接著便向前倒去,脖腔里的血也是汩汩流出,有的尸身雖然沒了頭顱,但是手指卻還會抽搐幾下。
十人行刑完畢,當即便有開封府的差衙們清理了刑臺上的尸首和血跡,皇城司的士卒又將第二批人犯帶到了刑臺上,整個公布罪名、問話、行刑的流程就這么著重復著,以至于行刑的劊子手們都不得不輪換著休息——
沒辦法,人太多了,劊子手也累的手軟。
原本跑來湊熱鬧的百姓們也不自覺的向后退了一些,忽然就覺得這熱鬧不好看了——大宋以往不是沒有殺過人,可是往年一次最多也就殺上十幾個該死的,又何曾見過兩三百人一起行刑的場面?
真正的人頭滾滾!
擠在法場看砍頭的人群之中,議論聲隨著人頭落地的驚呼聲而響起,法場上不斷流出來的血液伴著血腥味漸漸的向四周洇開,到了百姓腳底下時,這些百姓就如見蛇蝎一般,唯恐避之不及了。
趙桓卻是一動沒動,任由這些血液洇到了自己的腳底下,喃喃的道:“你說,這貪官怎么就殺不盡呢?是朕給他們的俸祿太少了?還是他們自己欲壑難填?”
站在趙桓身側的李綱陰沉著臉,低聲道:“我大宋俸祿之高,可居歷朝歷代之冠,可是我大宋貪腐之輩,卻不見得比歷朝歷代少上一絲一毫。終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趙桓嗯了一聲,臉上的神色逐漸變得猙獰起來,冷笑一聲道:“看起來,還是朕殺的不夠狠!”
正說話間,刑臺上的谷克成已經開始宣布最后十個犯官的罪行——幾乎個個都是貪了成千上萬貫,罪該剝皮實草的貨色。
刑場上的劊子手們退了下去,將最后這十人的刑罰交由皇城司的士卒開始接手——畢竟剝皮是個技術活,一般的劊子手還真干不來這個。
然后趙桓就聽著臺上犯官的慘叫聲高喝道:“好!”
再然后,整個刑臺下的百姓們一臉懵逼的望著趙桓,臺上所有負責監斬的官員,還有臺下觀刑的官員、士子們更是臉色黑得能擰出水來。
李綱等人更是扭過頭去,竭力裝出一副不認識趙桓的樣子。
殺官是不能叫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