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只是靖康五年這一年的時間里,吳麗榮就折騰著修了長長短短十幾條路,而除了通往許家莊子的那條路是真正用心修的之外,剩下的全都是驢屎蛋子表面光,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就不成了。”
“至于通往城東許家莊子的那條路為什么用心修,小人也不太清楚,只是聽說吳麗榮跟許家莊子莊主的一個小妾有些不清不楚的關系。”
“小人還聽說,許莊主的那個小妾還替吳麗榮生了個私生女,因為那小妾甚得吳麗榮歡心的緣故,生的那私生女也取名許可心。”
“這些年弄來的錢,除了一大部分都散到了吳麗榮本家宗族人的名下之外,剩下的一小部分基本上都被吳麗榮以各種辦法轉移到了許家莊子。”
無心皺著眉頭問道:“那許家莊子的莊主,到底是個什么樣兒的人?”
那番子答道:“回廠督的話,那許家莊子的莊名,名喚許振華,此前是個有名的潑皮破落戶,后來不知道怎么搭上了吳麗榮的線,這才搖身一變,成了城東有名的庶奢人物。
那許振華平日里倒也經常做些修橋補路的事情,也算薄有善名,只是私下里卻沒少干一些刨絕戶墳、踹寡婦們之類的骯臟事兒!”
“許振華?”
一聽到這個名字,無心忍不住就將目光投向了何薊。
何薊點了點頭,說道:“前段時間,你們東廠在我們皇城司的詔獄里帶走了一個名叫湯榮的,后來不是改名許振華了么?”
無心這才恍然,又接著對那番子道:“繼續說。”
那番子應了,又接著說道:“除了吳麗榮之外,其他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員也都被吳麗榮拉攏到了一起,以預催、預借的名義弄來的的賦、稅,還有什么鼠雀耗、支移之類的,基本上都被這些人給瓜分了。”
“整個項城縣確實是窮,可是窮的是那些老百姓,真正的富戶基本上都在城東的許家莊子或者許家莊子附近,他們是一點兒都不窮。”
“單說那許家大小姐,只隨便一頓飯就要花掉數十上百貫錢,若是有人問起,便只推說是她一個伯伯給的。可是實際上,所有人都知道這錢財是哪兒來的。”
“偏那吳麗榮生得精明,雖然撈取了這許多錢財,但是那吳麗榮偏教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員們都裝出一副窮樣子來給人看,不只是吃穿都極為簡便,甚至連官衙也不修。”
無心點了點頭,問道:“那你們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兒?”
那番子聽到這話,頓時來了精神。
伸手一指旁邊跪了一地的皇城司探子,那番子叫道:“是他們!他們皇城司的駐地是明面上的,吳麗榮先是跟他們打了幾次交道,便將他們都拖下了水,然后他們便把小人等都給賣了。小人等貪生怕死,不得已才上了他們的賊船,求廠督開恩!”
說完之后,那番子又接著說道:“小人還知道一個消息——那許家莊子的莊主也是個手眼通天的,跟駐扎在項城的廂軍指揮使也頗有些關系,平日里雖然不見什么來往,可是據小人打探來的消息說,那許家莊子的莊主跟廂軍指揮使乃是嫡親的兄弟。”
無心心里一驚,繼而又半瞇著眼睛對手下的馬仔吩咐道:“再去審審他們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