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定這下子沒心情跟劉二狗和花逢春他們討論猴子的問題了。
陳彥定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許振東居然會跟夏連特拉攪和到一起去,更沒想到自家的七弟會陷在他們手里。
同樣懵逼的還有呼延通——樞密院軍情處的密諜死在了三佛齊?這特么不是完犢子了么!
如果死的是皇城司的密諜倒也罷了,畢竟皇城司跟樞密院不是一個系統,而且皇城司的海外密諜死亡率相當高,甚至高到了皇城司扛把子何薊都習以為常的程度,自己身上的壓力反而會小的多。
偏偏這陳彥嗣是樞密院軍情處的,自己是樞密院下屬的禁軍將領,而且陳彥嗣死的時候,正是自己開始進軍的時候……
雖說從陳六郎陳彥昭的話里能聽出來,陳彥嗣之死更多的還是因為“年輕大意沒有閃”等諸多原因,可是陳彥嗣畢竟是軍情處的密諜,而且已經死了,軍情處不可能把陳彥嗣這種有功之人拉出來鞭尸,說不定自己就會背上一個“救援不力”的污點。
雖說不至于因此而對自己有什么處罰,但是以后的升遷路肯定也差不多到頭了。
也別說什么講理不講理,軍中不講理的事情多如牛毛,也不差這么一件兩件的。
軍中也從來就不是個講理的地方。
現在這問題已經發生了,再去想別的也已經晚了。要想盡量減輕自己身上的壓力,唯今之計就只有搶在軍情處那邊知道消息之前就抓到許振東跟夏連特拉這兩個罪魁禍首還有利烏耶這個癟犢子玩意。
花逢春跟劉二狗的臉色同樣也不怎么好看——之前在韓世忠那里信誓旦旦的要救回大宋百姓,可是這還沒等到達巨港城呢,就先折進去一個陳彥嗣……
臉疼,外加蛋疼。
然后花逢春和劉二狗就跟呼延通商量著分兵。
花逢春手下帶著五十親兵跟五百暹國兵外加劉二狗手下帶著的五百江洋大盜,雖說這千把人都不太成器,就算是對上同等兵力的金兵都夠嗆,可是這一千多步卒的裝備也不算差,三佛齊的地界上也沒有金兵,想要一路殺到陳家莊子估計還是可以的。
至于呼延通,沒有了這一千多步卒的拖累,自然可以最大化的發揮出騎兵的優勢,雖說不能指揮這五十來個騎兵去攻打巨港城,但是眼下最關鍵的是護住陳家莊子,等后續大軍到了之后再研究怎么圍攻巨港城的事兒。
……
“爛泥扶不上墻啊。”
許振東無奈的嘆了一聲,端起酒杯向著郭登峰略一示意,又接著說道:“如今韓世忠那個殺才就在末羅瑜,可是利烏耶卻不放心讓夏連特拉掌握兵權,只怕……”
郭登峰陰沉著臉道:“如今卻是該怎么辦?”
如果世上有后悔藥可以吃,郭登峰甚至恨不得散盡家財也要買上那么幾顆——
憑心而論,郭家雖然在三佛齊漢人之間的名聲不怎么好,可是問題也只是出在了自家閨女郭美美的身上,可真要說什么抄家滅族的大罪卻也遠遠談不上。
真正有罪的,還是他許家——如果不是他許家有人甘愿在交趾給李乾德當狗,直接導致了欽州和廉州被李乾德屠城,交趾也不會被大宋直接屠為白地,許家也不會落個得徹底夷族的下場,說一聲自做自受倒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