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揮舞起手臂,示意夏侯惇不要繼續下去了,并飛快拿起了毛筆。
少頃。
夏侯淵看著認真抄錄圣旨的劉協,唏噓不已,道:“元讓,這個小皇帝是個人物,他好漢不吃眼前虧啊。”
夏侯惇其實并不想這么做,但皇帝不寫他沒辦法。
總不能跪下求吧。
那樣更加不會寫了。
其實,夏侯淵分析的也對也不對。
劉協歷史上人稱漢獻帝,是華夏上下五千來被控制時間最長的皇帝。
其一生,經歷了董卓、李傕、郭汜、曹操、曹丕,多代國賊。
此刻也經歷了三位國賊。
有些事情這位帝國皇帝也已經習慣了,畢竟董卓和李傕郭汜都是這么對待他的。
只不過,在洛陽這段時間,體會了帝王權利后,漸漸進入到了真皇帝的角色。
這才有了一開始的反抗。
才有了龍怒時的眼神。
劉協絕不會就這樣屈服的,他會繼續等待機會。
接下來的時間里。
漢獻帝是含淚寫完了圣旨。
果然,曹操才是國賊。他選袁紹是正確的。
但現在,一切都回歸到了以前。
他抄錄了兩份圣旨,一份是留給百官的,一份是留給袁紹的。
漢獻帝抬起頭,將叼在嘴里的布片拿下來,沒有喊,也知道肯定沒有。
眼神里面充滿了倔強,示意自己已經寫完了。
夏侯淵拿起了玉璽,他看著這番玉璽,也許,這輩子,只能拿這么一次。而億萬萬人,見的資格都沒有。
當然,在這個房間里,也只有漢獻帝知道,這玉璽是假的。
真的早不知被那個禽獸搶走了。
漢獻帝一直在追查,但根本找不到一點線索。
而玉璽是袁譚拿的,始終貼身保存,就算出征的時候,也要塞進褲襠里面。
畢竟這里是保存最珍貴事物的地方。
“妙才,別看了,趕緊蓋吧。”夏侯惇看皇帝的表現,也認為是個人物,催促道。
夏侯淵回過神來,蓋了下去。
漢獻帝立刻伸出手,示意別蓋這里,指了指那邊,示意蓋那里才對。
夏侯淵尷尬了,又十分后怕,要是蓋錯了,還怎么欺騙袁紹和百官?
“謝謝。”他真誠道。
漢獻帝愣住了,自己為什么這么做?(習慣了……(ㄒoㄒ))
……
二個時辰后。
天空出現魚肚白。
洛陽北,袁軍中軍大營。
今天是袁紹接駕的日子,在這個重要的日子里,他起來的特別早。
其他人也是如此。
天蒙蒙亮的時候,中軍大帳就匯聚了所有的上將。
不過袁紹的左手邊很空,“顯思呢?”
“不知道……。”
眾人的表示一致。
袁紹在這里有三萬兵馬,不可能都在一個營盤。
今天他穿上了整潔的錦袍,盔甲也擦拭了三遍。
袁紹已經迫不及待了,既然在這個重大的日子里袁譚還沒來,他也很愿意在沒有長子的情況下單獨去迎接圣駕這一歷史型的一刻。
終于,有一件大事跟他的長子沒有關系了。
當人們訴說今天的傳奇,就可以不再聽到袁譚的名字。
袁譚在天下的聲望,可以說和袁紹基本并駕齊驅。
袁紹很愿意單獨接駕,因此更加迫不及待,起身道:“諸位,馬上隨我前往洛陽,傳令顯思負責拔營,隨后趕來匯合。顯甫(袁尚),你就留在中軍,隨為父去接駕。”
袁尚同去,對袁紹的威望沒有‘威脅’力,這是他提攜兒子。
人們提起袁尚,只會說袁紹教子有方。
而袁譚完全不同,是完全放養出來的。
人們會說他自力更生,反而拿來和袁紹作對比。
袁尚心情格外激動,明顯他父親不等他大哥了。心想大哥要怪只能怪你自己,這么大的事情你不說早點來。
他大哥歷來這樣。
想任性就任性,想倔強就倔強,反正誰也無法拿他怎么樣。
但這一次……。
于是乎,在滿帳文武敬畏的目光注視下,父子二人,慨當以慷的先后走出大帳。
父子二人望著東方初升的旭日。
今天,是屬于他們的一天。
他們今日接駕的壯舉,會在史書上留下怎樣輝煌濃重的傳奇一筆?
真是讓他們無比期待。
整個袁軍將士在今天的氣勢都是完全不同的,很可能再也不會有今天的這種強盛氣勢了。
他們邁著雄赳赳的步伐,追隨著他們的主公。
一段怎樣的傳奇,等待著他們去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