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奉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一群部將也跟著走了,城頭上只留下孤零零跪著的徐晃。
說起來,楊奉這些人都是賊眾出身,這將領里面,只有徐晃一人是官軍出身。
而徐晃,昔日還經常討伐楊奉這些賊眾。
誰也沒想到,楊奉被招安成為了車騎將軍,反而成了徐晃的頂頭上司,征調他為部眾。
時夜。
袁家中軍大帳。
袁紹拿著毛筆坐在席塌上,面前案幾放著滿是墨汁的硯臺。
只見他提筆,沾了沾墨汁,就涂抹在了一個甲片上。
這是從他盔甲上拔下來的甲片。
一開始袁紹是用銅鏡的,但是找不到那么薄的,也根本找不到透明的銅鏡。
銅鏡怎么可能透明呢?
難道是水晶做的?
就只好用甲片先練手。
就算無法看到,帶起來也很好看的。
一旁有幾個工匠,也在做同樣的事情。
這時候,高干走了進來,看到袁紹這么認真的涂抹甲片,唏噓不已。
明知道不是透明的,還在制作。
他手里拿著一個小盒,“舅舅,這是最后一種甲片了。”
咔嚓。
忽然傳來一聲響。
一個工匠直接跪倒在地,“主公,小人無能,不會制作這么神奇的物品。”
其他工匠也不會做,與其一會惹怒了袁紹,不如現在就認罪。
于是全部跪了出來,“主公,小人們也不會做……。”
袁紹感到自己要被這繁瑣又不順暢的制作逼瘋了。
全部失敗在了鏡子腿和鏡片的銜接上。
竟然連最簡單的形狀仿制都這么難。
“父親……。”
這時,袁尚闖了進來。
袁紹就尷尬了,急忙示意高干和工匠們立刻收走這些。
工匠們見到沒有要自己的小命,松了口氣。
袁家歷來寬厚,他們還是很愿意為袁家出力的。
“顯甫,你來有何事情?”
袁紹正襟危坐,發現手上有墨汁,急忙收了起來。
袁尚也是愣了一下,就當什么也沒看到,“父親,孩兒想著,若是能夠勸說徐晃為我袁家所用,豈不美哉?”
袁紹對于徐晃的能力,當然有了很深的了解,感到這個想法很不錯。
“你可有把握?”
袁尚急忙道:“父親,只要有皇帝的詔書,就有把握。”
袁紹想了想,“徐晃是一員虎將,若能為己用,最好不過。若能勸服時,便為你的部將吧。”
既然這個提議是袁尚拿出來的,袁紹也不會去搶。
袁譚已經成長到他這個父親無能為力,退避三舍的地步。
往往在袁尚身上,還能找到一點當爹的成就感和培養的樂趣。
放養的都這么厲害了。
袁紹作為一個父親,想要培養出來一個的心情,不足為外人道也。
袁尚得到支持后,當然心情很喜悅了。
他通過白天趙云和徐晃的這一戰,覺察到他大哥應該也在打徐晃的主意吧,若是不然,以趙云的武藝,陣前斬將豈不美哉?
“兒啊,你要盡快動手才好。”袁紹忽然說道。
袁尚重重點頭,顯然,他父親也覺察出來了。
對于袁紹來說,他大兒子麾下猛將多的讓他心跳加速。
還是很愿意看到有一員虎將歸到二兒子麾下,這也是掌權者一種平衡之權術。
他相信在自己的幫助下,袁尚一定會在袁譚之前招募到徐晃,整個袁家的實力,也會得到進一步提升。
父子二人的目光突然匯聚在了案幾上。
這里遺落著一個袁紹涂抹了墨汁的甲片。
顯然,袁紹在求知的路上,在追趕長子背影中,遭遇到了不可逾越的高山,這實驗,是何其的失敗。
而袁尚,早已經在和袁譚的斗爭中,‘體無完膚’。
對視一眼,頓感同命相連。
在袁譚給了他們無數驚喜后。
這一次,在徐晃的事情上,說什么,父子二人也要給他大哥(長子)一個驚喜。
以填平總是那么無知帶來的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