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我們會死在這里嗎?”一個士兵拖著受傷潰爛的腿說道。
老兵吐出嘴里嚼著的草芥,淡淡道:“張郃將軍已經突圍出去求援了……。”
“兄長,你說大公子會來救我們嗎?”士兵不顧泥濘的地面,直接坐在了老兵身邊。
“也許吧。”老兵看著天上的陰云,從篝火里拽出一根半截燒紅的木炭,“兄弟,不想死,就忍著疼……。”
火紅的木炭,就貼在了士兵潰爛的傷口處。
痛呼聲回蕩。
驚醒了一個個行將就木的戰士。
而中軍大帳滿是窟窿,帥旗也已經殘破不全,仿佛魚尾一樣隨風飄動。
大帳內的地面依舊泥濘,這來自于此刻正是山區多雨的季節。
因此又是潮濕,又是悶熱。
袁尚坐在帥位上,那里還有昔日英姿颯爽的美男子模樣。
雖然不至于灰頭土臉,開叉的發梢也在面前飄蕩。
麾下文武更是相貌不堪。
審配聲音已經沙啞了,“二公子,把馬匹殺了,加上峽谷內的野草,應該還能夠維持七天。”
也就是說,七天后,就是袁尚的死期。
顏良、鞠義、牽招等將領,說實話對袁尚有很多不滿的情緒。
但如今的困境,也不能全怨袁尚指揮不利。
誰又能想到,堂堂并州牧,一方諸侯,竟然和山賊勾結到了一起。
并且黑山軍雖然是賊眾,但戰斗力很是不弱,尤其是在這大山之中。
眾人的目光看向袁尚。
本以為袁尚會說幾句激勵士氣的話。
沒想到,袁尚默默的起身,默默的返回了后帳。
顏良他們有些失望。
援軍,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
袁尚被困的峽谷,東邊是太行山,西邊是太岳山。
太行山從黃巾之亂后,就不再屬于朝廷和任何地方諸侯。
十萬山脈,是黑山軍控制的地方。
當然此刻,黑山軍是駐扎在太行山這一側的。
就在袁尚中軍大帳西邊的山體上。
一棵大樹下。
出現了一位身高八尺,體魄魁梧,國字臉的漢子。
他神情喜悅的摸出來一個葫蘆,打開蓋子聞了聞。
真香。
微微品了一口,已經好久不知酒滋味。
“真是好酒,聽說那袁家大公子手里有茅臺、二鍋頭,早晚搶來,痛飲一番。”
他正說好好喝一口。
忽然。
手中的酒葫蘆炸裂了。
一支利箭洞穿了不說,還釘在了一旁的樹干上。
這個漢子的面色就難看了。
這時,不遠處走出來一員女將。
手里提著弓,兩腰各有一把刀。
“張柔,你瘋了!”漢子有些后怕,這要是歪了,豈不是命沒了。
“張燕,你作為黑山軍大當家的,頒布的禁酒令。于此刻戰事最要緊的時候,你竟然偷喝酒!”
“這……。”黑山軍大帥張燕尷尬了。
又是很憤怒的把手里的葫蘆碎片扔在了地上。
說起來,張燕剛才的心情還是很喜悅的。
能夠徹底包圍消滅袁尚,大部分功勞是因為黑山軍。
也就是說,張楊的勢力已經被袁家削弱的太多。
那么,張燕就可以趁機下山,占據城池。
或許有一天,他就可以擺脫山賊的身份,成為一方諸侯。
沒有這些個好處,他也不可能這么全力以赴的幫助張楊。
少頃。
張燕臉色陰沉的返回了大帳,顯然對于剛才的事情還耿耿于懷。
一路之上,亂哄哄鬧騰的賊眾紛紛安靜、行禮,可見其在黑山軍的威望,不愧是大當家。
張柔跟著走了進來,“兄長,袁家的袁軍已經過了壺關了,這次的統帥可是袁家大公子袁譚。”
又道:“張楊自持身份,他是不會主動來咱們這里的。你還需主動一些,過去他那里,制定一個詳細的計劃,盡快消滅了袁尚,才好針對袁譚。”
黑山軍都是賊寇,大老粗,張燕也不例外。
反而他的這個妹妹,飽讀詩書,簡直就是黑山軍的女軍師。
張燕深深點頭。
這時候。
侍衛長劉石走了進來,其聲很粗獷,“啟稟大帥,外面來了一個叫石璋的人,他說自己是河內司馬懿的使者。”
“司馬懿是誰?”張燕不解。
張柔鄙視的目光,在十萬黑山軍中,恐怕也只有她敢這樣鄙視大帥,“河內司馬家是天下一等的士族高門,而司馬懿是司馬家的二公子,這幾年聲名鵲起,文韜武略。”
又道:“哥,你想要在這亂世一展抱負的話,士族高門的人,你可要記全了。”
張燕道:“此人難道是來幫助袁家,勸我退兵的?帶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