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醫院探望住院患者的人越來越多,這里面來來往往的不僅有家屬親戚,還有許多老友知己,亦或是前來溜須拍馬的下屬,每個病房都熱鬧非凡,簡直就像是會客室一樣。
雖然醫院有明確規定不能在病房內大聲喧嘩,但是人多聚集,你一言我一語即使再小的談話聲也會變得吵雜無比。
因為傷勢較重,所以他被安排到比較上層的病房,這里空間比下面的病房要大出許多,而且每間房只住兩個病人,即使有人來探望也不會覺得局促。
凌熠正在千方百計勸說哥哥頂替自己教練的位置,他認為目前最適合自己球隊,最清楚自己意圖的人只有他,奈何哥哥曾經受過創傷,內心的陰影很大,不愿意接受這個請求。
“不管你怎樣說我都不會答應你的,這種事情就應該由專業的人來做,你不是想讓球隊能夠一直走到最后嗎?那就更應該讓你教練來,不用擔心費用問題,我有的是錢。”
凌輝執意要打給老教練,死活不愿意重新踏進球場。
過去的心理陰影很難克服,因為那件事永遠停留在了那個點,不論后來凌輝如何強大起來,在那個時間點他仍舊是毫無招架之力的那個小孩,而他企業再也沒法回去代替當時的自己承受。
所以凌輝一直選擇逃避這件事,但每次回想起來仍覺得憤怒和痛苦,逐漸也被它影響了性格。球場成為自己揮之不去的夢魘,但是偏偏又曾經深深的喜愛過并且為之付出了努力。
“為什么你就那么不愿意再踏進球場呢?以前你總說要尊重自己的內心,但是偏偏你所做的事都恰恰相反。”
凌熠回憶起小時候和哥哥一起玩耍的快樂時光,那個時候雖然物質比較匱乏,房子也很小,他和哥哥都擠在一張小床上,但是心里卻感覺滿滿當當,日子過得無憂無慮。
可是自從哥哥的球隊在高中聯賽總決賽上惜敗給老對手之后,他整個人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原本開朗樂觀的性格變得陰暗了起來,把所有與籃球有關的東西都打包扔到離家很遠的垃圾回收站,終日沉默寡言,拼命埋頭苦讀,不再過問與籃球相關的事情。
凌輝沒有理會弟弟的說話,他故意走到凌熠的手夠不到的范圍,不顧一切走出病房到外面打電話去了。
正在他打開門的時候,一張掛著輸液瓶的病床從外面推了進來,這是剛剛做完手術的人,他本能的往后退開,讓出通道給病人通過。
“凌老師,我手術做完了。”
床上躺著的不是其他人,而是剛剛做完手術的張克凡。
雖然他動手術的部位只是一只手掌,但是這臺手術從天黑進行到天亮,其手術難度可見一斑。
由于他手掌骨折的位置十分復雜,血管和神經線都非常集中,稍有不慎就會損害到手部的活動能力,因此醫院的專家醫生經過長時間精細的手術操作,終于將所有碎骨取出,并且放入金屬支架進行固定。
“哎呀,我差點都忘了,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凌輝看到躺在床上的張克凡,精神還算不錯。
“剛剛手術時打了麻醉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現在感覺精神好多了,不過肚子一直在打鼓,麻醉一過立刻就醒了。”
因為手術成功的關系,張克凡心情不錯,故意開了個玩笑。
凌輝這才反應過來,立刻給他支起餐板,把打包袋里的粥拿出來讓他好好的喝上一碗,自己則坐在旁邊,仔細的觀察著他那只包得嚴嚴實實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