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暗紅色的大門,一塊寫著任宅的門匾,三米來高的灰磚圍墻,一排整整齊齊暗灰色的瓦片斜在圍墻上。這就是老宅的外圍,也不沒什么陰森之感,除了冷清,沒什么特別的地方。
目光越過圍墻,隱隱看到了高出圍墻一部分的閣樓。木式閣樓,不高,大概只有兩層,遙遙聳立,看這里圍墻的距離,可以知道這圍墻里應該還有個院子。
敲門聲響了沒一會兒,門就開了。一個瘦瘦小小,頭發斑白的老婆婆站在門內,打量了敲門的秋生和站在后邊的張玄一眼。老婆婆人雖老了,卻一點也不駝背,直著背,顯得很精神,尤其是目光很有神。
李大娘在鎮子上住了幾十年,鎮上的人她基本認得。見到是秋生來敲的門,目光也柔和下來,但是旋即想到了什么似的,微微一側步,擋在了門前。和藹的問道:“原來是秋生啊,你不去幫你姑媽看店,怎么來這里了?”
秋生是個機靈的人,接話說道:“大娘,這不是我師弟想要來鎮子上住一段時間,知道您這里有房子租,我帶他來看看。”
李大娘聽完,神色微微一變,不假思索的說道:“不租了,我這房子已經不租了,你帶著你師弟去別處看看。”
說完,好像意識到了自己說的話有點問題,嘆了口氣,又解釋道:“我這房子不吉利,病倒了三個租客,不能再害了這個小后生。”
說罷,擺擺手,要將門關上。
張玄上前用手攔住了要關上的大門,對著李大娘說道:“大娘,您難道不知道你這老宅不是不吉利,而是有鬼物盤亙不去?”
李大娘聽了,神色一變,繼而沉默不語,目中的神色也暗淡了幾分,露出幾分掙扎的神色,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張玄見了,繼而柔聲說道:“大娘,你這老宅里雖然陰氣盤亙,但是卻無兇煞怨氣,我知這鬼物未曾害人。只是,這鬼物若是長久停留,不僅陰氣容易侵蝕人體,就連這鬼物也怕在人間待久了,染了怨氣,成了害人的兇物,就再也沒有輪回的機會了。若是這般對人,對鬼都不好。您說是不是?”
李大娘聽了張玄的勸告,長嘆了一口氣,悵然說道:“你這后生說得在理,我也不知道那留在這里的東西是不是阿秀,如果真的是阿秀,大娘只求你放過她一命。阿秀這丫頭命苦,逃命來到這還未安生半年,就染了病去了。小姑娘心底好,可惜了。”
李大娘說完,讓出了門口。她雖然言語中說不知道是不是秀娘,但是心中自己已經了然。人老而天命自知,她雖然未曾見過鬼魂現身,但是入了老宅身邊隱隱有人跟著的感覺做不得假,這感覺就像是往日里秀娘在她身邊幫她織布刺繡一般。
這也是她見了秋生和張玄心生緊張的原因了。阿秀是個好姑娘,但是終究是迷暈了三個租客,李婆婆擔心這秋生和張玄是過來收服秀娘,將她打殺了去。若是這般阿秀生的時候命運坎坷,死了連鬼都做不成,就真的太可憐了。
張玄見李大娘讓開了道路,神色暗淡,心下知道了她在擔心那個女鬼的安全,便出聲寬慰道:“大娘不要擔心,我們茅山弟子,雖然講究個正邪對立,搏斗終生。但是這鬼物未曾傷人,我們就算收了她,也只是尋個時間,將她超度送進輪回投胎。”
秋生也急忙接話,說道:“是啊,我師傅平時就是這么做的,你就算不信我們也得信我師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