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商人上路都喜歡結伴而行,一是怕路上的攔路好漢行劫道之事,多個人就多個幫手,但要是過于貴重的東西,結不結伴而行那就另說了。
其二便是商人好交朋友,有道是多個朋友多條路,像張玄這身打扮的知識分子自然是他們最喜歡結交卻又沒有威脅的朋友。
上了拉貨的馬車,商人與張玄攀談起來,問道:“不知公子貴姓?”
張玄道:“姓張名玄,這是我的妻子姬夢玉。”
夢玉姓姬,這是不就前張玄從她口中問出來,以前還是姜夢涵命尸時,她跟的是姜夢涵的姓氏,喚做姜夢玉。但是從她覺醒了生前記憶后,便想起了自己姓姬,便稱呼自己叫做姬夢玉。
過去的姓現在的名,也不知她是究竟想的是什么。
張玄與姬夢玉被這掌柜的當做夫妻,也不解釋,正好做個掩護。一問一答間,張玄倒是這藥材商人熟絡起來。
商人姓蘇名子義,是湘省人,這次也是聽說了西山鬧鼠疫藥材急缺,這才鋌而走險運了這一批藥材,伙同一個伙計車夫趕往西山。
趕路的伙計陪蘇掌柜走了這路倒不是一次兩次了,對這路況倒是熟悉,知道這天色雖然看上去不晚,但是若不加快速度,只怕是趕不上下一個路邊客棧了,因此也是一路悶頭趕車,也不多說話。
“阿四,等等。”
這馬車飛馳間,蘇掌柜突然出聲叫停了駕車的阿四,然后下車走到了路邊。原來是這路邊竟有一個五六十歲模樣的老人。
蘇掌柜上前問道:“老丈,可是前往西山?”
那老人疑惑地打量了一眼蘇掌柜,拱拱手道:“前往西山投親,不知掌柜的有何事?”
蘇掌柜笑道:“我見老丈走的辛苦,不妨與我上車同行,雖說我這馬車運的是貨物,坐起來也不舒服,但是比起走路,還是舒服一些的。”
那老人想了想謝道:“那魏武謝過掌柜的了。”
蘇掌柜還了個禮,然后帶著魏武老人上了車。
張玄這才知道方才蘇掌柜叫停馬車,是為了讓這個叫做魏武的老人上車,心中想到這蘇掌柜倒是個心善的人。
魏武老人上了車,馬車繼續跑了起來。張玄這也才有時間打量起這魏武老人的相貌。
他一頭胡亂剪短的花白頭發,一身黑色的布衣和長褲,身后背著一節用白色布條包的嚴嚴實實的長條扁平物件,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他一張臉是長得普普通通像極了一個老農,但是他的一對手臂卻是看起來孔武有力,虎口處是厚厚的手繭子。
這老人似乎不愛說話,上了車就沉默不語,除了他自曝的名字,完全不知道他其他信息。
但是這蘇掌柜也不介意,畢竟他也只是當做日行一善,讓這老人上車又沒別的目的,自然也不好盤根究底,轉頭就和張玄聊起天來。
只適這天色越來越晚,因為蘇掌柜路上拉了張玄和魏武老人這兩撥人,耽誤了時辰,這載了多人的馬車行的又慢了幾分,一時間卻是不能在天黑前趕到客店。
這黑夜行路可不比現代,既沒有路燈,也沒有車燈,全靠這馬車邊上的那個皮紙燈籠照亮暗淡的路。偏偏這點的是火燭,趕車的阿四也不敢趕得太快,生怕是息了火燭。
這下子這馬車就像是陷入黑暗的一只螢火蟲一般,往前看黑乎乎一片不知前路,往后看是也是昏暗不明宛如深淵。這一時間是只聞得馬蹄“嘚嘚”作響,再加上路邊不時有幾聲怪鳥的啼鳴,靜的有些瘆人。
就在這馬車不停地奔跑中,忽然間一聲恐懼的驚呼蓋過了這奔騰的馬蹄聲,韁繩一拉驟然停下,只聽見那趕車的阿四轉過頭,臉色煞白,顫著聲音道:“掌……掌柜的,我……我們遇上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