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老人形勢岌岌可危,握刀的大手已經是發起抖來,腦門上豆大的汗水順著兩鬢流下,儼然一副強弩之末的模樣。但是他面前的行尸卻還是有三五十具之多,那藏在最后的女尸也是蠢蠢欲動。
就在老人將要支持不住的時候,張玄及時趕到,一出手就是成群的嗜血蝗飛向尸群,嗡嗡聲不絕于耳,蝗群好像是紅色的旋風,席卷向尸群,三五蝗群一隊,沖著行尸群的關節和關鍵地方而去。
尸群不過是一般行尸,有的腐朽進半連行尸都算不上,怎么可能抵擋這一口利齒的嗜血蝗,轉眼間最靠前的幾個已經是被擊潰。
張玄拉著老人像后退了幾步,見嗜血蝗群只有百余只一個一個收拾行尸有些慢,就又放出了化生蛇小巴,讓它出來幫忙順便打打牙祭。
小巴一出來瞬間變大,龐大的身軀好像城墻一樣隔開尸群,局勢風向一轉,已經是一邊倒,清理尸群也不過片刻。
張玄正想和魏武老人說話,那老人就先開口道:“承蒙公子搭救,是魏某眼拙沒認出真的高人,先前是班門弄斧了。”
張玄笑了笑道:“老丈心存仗義,哪里有什么班門弄斧之說,你那一口斬刀可是不差。”
魏武老人搖頭苦笑道:“下流營生上不了臺面。”
魏武老人是做什么的張玄早就猜出了幾分,他手上那口砍刀,雖然是破舊不假,但卻是一口砍頭的大刀,魏武老人不是干別的營生,而是一個劊子手。
他用手里的大刀不知道砍了多少人的人頭,這一身煞氣那是一般人都怕,更別說那一口大刀更是兇煞非常,也難怪那一頭老狼反抗不得。
張玄和魏武老人聊天之間,那一群行尸已經是消滅殆盡,小巴化身成龐然大物,一口就是一個,它身兼劇毒,腹中消化液更是強大,消肌溶骨那不過是片刻的事情,不一會就把這些行尸吃了個干凈。
而且噬血蝗也不示弱雖然只有百余只但是三五下功夫就能把行尸剔成白骨架,這自然能快速的清理行尸。
月色下,這一圈墳塋中現在就只剩下張玄、魏武還有那個林姓的古怪女尸。
說她古怪是因為張玄一開始就感到了她身上的尸氣和鬼氣,她既不是僵尸,沒有僵尸的獨特怨氣,但也不是鬼物,因為她有著實體。
她明明能和客店錢老板簡單的溝通,但是現在宛如野獸,張玄也是一時間搞不清楚她是個什么東西。
思索間這女尸嘶吼一聲就像張玄撲了過來,她手腳敏捷,也不像僵尸一樣的僵硬,張開嘴巴就要咬了過來。張玄也不動用蠱獸,一個五雷掌摁頭而擊,將她打飛。快步而上,手中夾著四柄棺材釘,噗噗的聲音響起,一共四下,分別釘在這女尸的四肢。
張玄不知道鎮尸符有沒有用,索性就用這棺材釘釘尸。這棺材釘可謂是簡單而有效的法器,一時間是釘得這女尸動彈不得,只能在地上嘶吼。張玄制服這古怪女尸后,上前就要查看她的怪異之處。
“哇哇哇”
哪想到一陣響亮嬰兒哭聲,竟然在最后邊的一座墳塋里想起。這墳地嬰兒哭,嚇得魏武是一身冷汗,兩人齊齊望了過去。
只見那墳塋后,伸出一只嬰兒手臂,然后慢慢爬出一個嬰兒,這嬰兒不過半歲大小,身上套著一件破爛衣服,瞧那樣式還是個女人衣服。嬰兒是一邊哭一邊爬向這倒在地上的女尸。
老人顫著聲音道:“張公子,這是?”
這墳塋里突然爬出來一個哭鬧的嬰兒,而且是皮膚蒼白毫無血色,一副皮包骨的模樣,任誰都會害怕。
只是張玄非但不怕,反而有些沉默,道:“這嬰兒,是個活人。”
“活人?”
魏武頓時吃了一驚,這怎么是個活人。
嬰兒爬到這女尸身邊,抓著女尸的手,哇哇聲也沒有止下來,就像一個被母親拋棄的孩子。
女尸在嬰兒出現的那一刻就停止了嘶吼,眉心傳來一絲波動,然后白色的眼球逐漸恢復成黑色。
她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巨力,忍著劇痛,拔下了手上的棺材釘。手心被燙的焦黑,卻一把抱住嬰兒。她發不出別的聲音,嘴里只能嗚嗚的哄著孩子。
嬰兒終于不哭不鬧,咯咯的笑著。
“尸生子。”
張玄沉默了半晌,嘴里緩緩吐出了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