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事撞白事,就是這婚事出行撞了人家送喪的白事隊伍,這種情況一般來說尋常人一輩子婚喪之事可能都不會遇到一回。
但是一旦遇上了那就是個麻煩的事情,對于結婚的人來說撞上那是大大的不吉利。
而對于那出喪的人來說,你這遇上了讓不讓路那還是排第二的問題,對于躺在里面的人來說,這大喜的喜慶對他那可是壓抑得不得了。
所以尋常十里八鄉的一旦真的發現紅事與百事可能同時舉辦,那必定是事先雙方提前問好各自迎娶路線和出喪路線,生怕撞到了一起,對大家都不好。
但是不管咋么說這總有一些時候,是避不開的。
就像是這王才虎的婚事一樣,這會見面的時候已經是近在眼前了,想要提前避開那已經是不太可能了。
因為這眾人已經看到了這送喪的人那面無表情的臉龐,以及越來越近的漫天飛舞的紙錢,那場面在這荒郊夜路那是十分可怖的。
不過這一次王才虎倒是幸運請的都是這十里八鄉有經驗的轎夫和媒婆。這事情雖然麻煩,但是他們大多也有應對法子。
只見媒婆臉色嚴肅,高聲喊道:“見棺發財,退禮!”
轎夫也是面色嚴肅,運氣丹田,高聲喊道:“見棺發財,退禮!”
幾人皆是微微低頭,不去直視這送喪的隊伍,甚至連一句搭訕的話都沒講,轎夫齊齊轉身,也不去轉動轎子,就著樣背著轎子開始慢慢的往回走。
這避不開的紅事撞白事,如果是同路那是白事慢行讓紅路,若是想沖而行,那必定是紅事退讓白事,講究的就是一個死者為大。
當然不同地方也有不同地方的講究,有些東西甚至還需要道士算一算彼此的八卦,再看看誰讓誰,以免犯沖。
不過現在這情況,媒婆和轎夫能有這般的應對那是已經相當不錯了。而且轎夫很是鎮靜清醒,微微低頭轉身抬轎,而不是把轎子頭掉個頭,新娘還是面朝任家鎮,所以也算不上新娘往回走。
王媒婆也是怕王才虎這時候鬧事,這會是連拉帶拽的將這王才虎往回拉,迎親隊就這樣一步一步慢慢往回走,也不敢走快,生怕惹了這亡者的不樂意。
荒郊小路上,迎親隊慢步回走,身后的送喪隊一言不發,嗩吶吹得響亮,紙錢漫天飛舞,場面那是說不出的詭異,送親的那些個小丫鬟更是一邊走一邊打顫,所有人都是覺得這身后涼颼颼的。
足足走了幾分鐘,這后退到了墳地附近,路面寬敞了幾分,這迎親隊停了下來,默默給這送喪隊讓開了一條穩穩的道兒。
兩個隊伍默不作聲,飛舞的紙錢如同花瓣一樣飄落,這一回是覆蓋了這兩個交叉而過的隊伍。
短短的交錯的瞬間,眾人都不約而同的屏住了呼吸。直到這送喪的隊伍遠去,看著他們的背影的迎親隊才長長松了口氣,然后慢慢的迎親隊也開始調轉方向準備繼續往前走。
媒婆也是出了一身冷汗,活了這么多年了,也是第一次遇到這么奇怪的送喪隊伍,連個哭喪的都沒有。
“他媽的,晦氣,晦氣。”
媒婆剛松了口氣,忽然聽到王才虎這自言自語的罵聲,甚至還吐了口唾沫。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心中發慌,緩緩轉頭一看遠去的送喪隊。
忽然間那送喪隊好像是聽見了這王才虎的罵聲,竟然所有人慢慢的回過頭來,腦袋竟然轉了一百八十度。
所有的人哪里是什么面無表情,分明就是慘無人色的白臉紅腮,這......這哪里是什么送喪隊伍,分明就是惡鬼出行。
媒婆嚇得是渾身濕透,臉色煞白,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對她而言,時間好像是這一刻定格一般,忽然間前面回頭的那些東西,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然后往前走了幾步突然消失了。
這一消失媒婆似乎才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存在,渾身癱軟,已經落后隊伍好幾米了。
她重重的吸了幾口氣,心里不停地寬慰自己道:“沒事沒事,既然它們不管我們,那就沒事。”
然后快速的收拾心情,連忙跑回到隊伍里,只不過她的這一臉色可是還沒回復。
王才虎這會才注意到這媒婆臉色煞白,滿頭大汗,他問道:“王媒婆,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王才虎沒有瞧見剛才他惹出來的那一幕,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