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道:“魯大哥,你記不得了嗎?你已經死了。”
“死.....死了?”
客廳里,張玄一話讓三人都震驚了,風沙燕驚愕的看著張玄,那阿雁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唯獨魯明遠似乎想起了什么,先是驚愕然后竟然面色逐漸復雜,最后變成凄然的神色,喃喃道:“死了。我死了,對啊,我已經死了。”
聲音越來越大,然后逐漸低沉,他想起來,他已經死了。
他是看見了小鬼俊俊在吸妻子阿雁的血,但是那香爐中還有另外一道黑影,飛了出來,先將他給咬死了。
他已經死了,只不過他執念太深,見到妻子陷入危險,哪怕死了也要附在尸體上四處求救。
他掀開自己的領口,脖頸之上,赫然是四道烏黑的小孔。
“不!嗚嗚,我不信!我不信.......嗚嗚”
阿雁哭出聲來,淚如雨下,一瞬間這女人徹底崩潰了,失去了孩子,沒想到丈夫竟然也死去了。她抱住魯明遠,抱得很緊,生怕他離開自己一樣。
但是這一抱,之前她忽略的東西全都感受到了,沒有脈搏、沒有心跳也沒有了往日的溫暖,淚水劃過臉頰,滴在了魯明遠的肩頭。
風沙燕都陷入了沉默,風沙燕更是神色不定,比起張玄,她沒有察覺出這魯明遠的不對勁,這時候受到的沖擊更多。
張玄見到這模樣,一時之間也不好再開口,他一開始就看出了魯明遠是鬼附尸,就跟他以前遇到了那尸生子的女人一樣,強大的執念讓他附在尸身之上,忘記自己死去,強行如同生人一樣短暫的活著。
魯明遠不是活人,這也是張玄為什么讓風沙燕去弄驅邪的符水而不是他去弄的原因,在酒館里張玄畫的那一道凝神符,不只是安定精神,也是為了穩固魂體。
阿雁抱著魯明遠哭了許久,魯明遠輕輕撫著她的頭發,低聲說道:‘阿雁乖,不哭,要好好的不哭。’
他越勸,他的妻子越哭,默默地流淚,手上抱得更緊了。
魯明遠抬頭看向張玄,露出一個憨厚的微笑,很平靜的問道:“張先生,還能給我多點時間嗎?阿雁剛剛恢復,我想給她做點喜歡吃的。”
他神色坦然,坦然得讓人不敢直視,風沙燕別過頭去,眼圈似乎紅了。
張玄嘆了口氣,遞給他三道黃符,說道:“拿去吧,貼在身上,多給你三天,三天之后就是頭七,不要過了時間變成孤魂野鬼,到時候來我酒館吧。”
給了黃符,張玄轉身就離開了這讓人壓抑的房間,風沙燕跟了出來,下了樓梯。
車子開了,兩人都沒說話,一路上很是沉默,興致卻是不高。
到了小酒館書屋的門口,張玄下了車,風沙燕卻是沒有下來,開著車就離開了。
張玄正準備進入店門,忽然手機鈴聲一響,一個陌生電話發來一條短信:
“少用雷法,不要引禍上身---風沙燕。”
張玄輕笑一聲:“還真是面冷心熱。”
張玄沒有在意,進了店門。而風沙燕卻是在不遠處停了下來,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幫我查個人,叫魯明遠,住樂臨路口和小區六棟A單元901,幫我查到他,然后用保險的名義賠給他妻子一筆錢,四天之后賠過去......”
掛了電話,風沙燕手機往副駕駛座上一丟,坐在黑暗的車子里好一會,終是打火起步,然后開車離開,能做的也都做了,她的父親可還等著她回去復命,究竟對張玄什么態度,還得她父親風正豪說了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