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邪的紅光透過窗戶映到了兩個人影的臉上,正是此前在小酒館書屋吩咐尤天悅辦事的張玄和風沙燕。
于曉雪要等花開讓自己變得美麗,她以為只是身上紋身的變化,殊不知真正的花開,是現在這一朵真實、妖異、血紅色的邪花的花開。
風沙燕看著眼前的景象,微微皺眉,她雖然沒說什么,但是心中隱隱感覺到不適。
花開的很漂亮,瓣如荷花蕊如火,美艷動人,但也是邪異得非常,尤其是身穿睡衣的于曉雪被這藤蔓緊緊的糾纏住,像極了這邪花,正在把她當做養分來吸收,像極了人形花肥。
“這就是你說的蠱,暮顏紅嗎?”
張玄點點頭,反問道:“怎么覺得不舒服?”
風沙燕又看了于曉雪一眼,手抱胸前,說道:“有點。”
張玄笑了笑,說道:“那你該慶幸我改善了這蠱,要知道這蠱在以前可還有一個更為貼切的名字。”
“恩?什么名字?”
“墓前紅。”
“紅顏自古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這女人啊,尤其是在還是男人附庸的古代,是見不得衰老的,尤其是那些勾欄里命苦的女人。”
張玄看著邪花,慢慢的說道。
古時候勾欄里的那些名動一時的美人兒,她們年輕的時候,風光無限,座上客、枕邊人蜂擁而至,他們絡繹不絕,她們衣食無憂,雖然命苦,但是好歹活著,表面風光的活著。
但是歲月的刻刀無情,時間流逝,男人們風流韻事依舊,但是那些個命苦的人兒,漸漸的門可羅雀了。
有的人聰明,辛辛苦苦,討好客人攢下了許多的銀兩,有的找個人家嫁了做妾,畏畏縮縮,小心謹慎的過后半輩子,總算是無憂。
有的攢夠了銀兩,青樓里的媽媽開恩,贖回了自己,孤苦一生,卻還算自個有個去處。
但是有的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無人問津,任人欺辱,后半輩子,隨著年老色衰,凄苦難言。
也正是這美人遲暮,可怕的嚇人,才有了這么一個歹毒的植物蠱流傳了出來。
暮顏紅,用這花兒的美麗,讓人再續十年,甚至是二十年的風華絕代。
它很迷人,也能讓女人迷人,寄生于人的體內,不僅依靠女子的血肉供養,也吸食那些男人的精氣。
它是蠱,是一個惡蠱,種了這蠱的女人至少折壽十年,但是每一個暗地里去求這個蠱的女人,都是果決至極。
既有愛慕美貌的心,更是想用這十年壽命,抵消掉后半生幾十年的苦楚,尋個出路。
風沙燕聽完張玄的話,愣住了,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張玄輕撫花瓣,然后才道:“這暮顏紅又叫墓前紅,那些中了蠱的人,死后一身精血、元氣甚至是靈魂的力量都為這暮顏紅汲取,如同不知滿足的怪物,將她們變成了空洞的皚皚白骨,然后長出這樣一朵嬌艷的花兒來,穿透棺材,冒出墳堆,在墓前搖曳,開花、瓣落、然后結果,叫那種蠱人取走這珍貴的果實。”
“那她?”
風沙燕目光閃爍,張玄的描述與現在這詭異的場景,十分契合,若是張玄真的用歹毒的手法,煉制于曉雪,她可未必忍得住不出手阻止。
張玄笑道:“你放心,我這雖然與暮顏紅同源,但卻是我重新培育過了,是用來誘捕那些藥的。”
蠱法只是工具,正邪看的應該是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