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維一直以為張玄的門派是隱世門派,不好吐露來歷,但是沒想到張玄竟然說可以透露,他心中起了好奇,問道:“道友請講。”
張玄對他二人說道:“我的師門自不必說,與茅山有關,而我的身份卻是這個。”
張玄將手伸出,掌心向上,一塊幽黑的令牌浮現其上。
令牌不大,比巴掌略小,上面刻著許多古怪的紋路,正面一個股篆體的差字尤為醒目,如同黑色的旋渦,吸引人的注意。
老天師看著這個令牌,感受著上面傳來的陰冷,面色微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張玄輕輕一握,這令牌便化作了黑煙消散。
他道:“老天師應該知道我是什么來路了吧?”
老天師輕撫自己的胡子,慨然道:“我素來知道這世間有陰差的存在,近百年來也有人稱之為擺渡人,不過卻是沒想到道友竟然也是陰差。難怪道友說不在意異人之事。”
天師府傳承久遠,與這陰間的靈魂擺渡人在滿長的歲月中也有不少交集。
但是畢竟是人間門派,不涉陰間之事,加之靈會擺渡人也極少干預陽間,故而沒有過多的了解,也只有歷代天師知道一二這陰間鬼差之事。
若是尋常擺渡人,老天師想來也一早就能認得出來了。
但偏偏張玄是個陽間擺渡人,這倒是他所不了了解,故而沒有往這邊想。
他慨嘆一聲說道:“沒想到陽人也能當陰差,這倒是貧道所不知道的了。”
張玄笑道:“哪都通那樣的正規公司不還是有臨時工,陰間多幾個陽間鬼差處理一些不好出面的事情不也正常嗎?”
“這倒是。”
老天師呵呵一笑,想起了哪都通喜歡埋人的臨時工,也覺得有趣,不過輕笑一會,他看向了張玄,問道:“道友此前說為我師弟而來,莫非?”
鬼差上門,自無善事。
田晉中四肢殘廢,憑借自身的一口靜功吊到了現在,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也難怪老天師想到了這處。
一旁的田晉中聽了兩人的對話,特別是知道張玄這個鬼差竟然是為他而來的時候,不知為何,心下忽然松了口氣,似乎擔子都卸掉了半分。
張玄看了田晉中一眼,然后說道:“若我沒來,他今晚的確該命喪于此,只不過現在.....”
張玄看了老天師一眼,然后轉頭對田晉中說道:“死與不死,得看他自己了。”
田晉中眼底露出一抹黯然,自己曾經重諾于恩師面前,絕不尋死,越是艱難困苦,越是修行之時,如今生死由己,又如何能夠違誓去死?
然而,心底沉重的秘密這么多年早已經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了,再加上之前龔慶的那一番話,他知道自己哪怕是堅持不睡覺,不說夢話,也很難將這秘密守得嚴嚴實實。
終于,他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問道:“張...張兄弟,這生死問我該如何說道?我既然今日該死,如何能讓你違規,帶我.....”
“晉中!”
張之維沉聲喊道,制止了田晉中想要的話,他目視田晉中,目色深沉。
他多少知道田晉中心里藏著東西,畢竟是幾十年的師兄弟,田晉中的異樣自然察覺了幾分,但是他沒想到是這么大的秘密,更沒想到,這秘密已經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了。
“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