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露目中透著不敢相信,何夢慶在她的目光中,緩緩說道:“準確的來說是殺了他父親,你的曽外公。”
何夢慶的話,出乎兩人的意料,他嘆了口氣:“其實我也是不信,你外婆這么好的一個人,怎么可能會殺人,而且殺得竟然是她的父親,不過后來我才明白這一切都是你曽外公李定風的錯。”
何夢慶頓了一下,然后道:“你外婆是命苦的人,年輕那會兒,親妹妹被火燒死了,人也變得抑郁了,沒想到回家沒幾年,就被你禽獸的曽外公盯上了。”
“呸,真不是東西。”
何夢慶罵了一句,連曽外公這個稱呼都不想說了,直言道:“李定風想要強迫你的外婆,但是沒想到你外婆激烈反抗,用鋼筆把他扎死了,等其他老師帶著警察來的時候,教室里就剩下你外婆李艷雪一個人了。”
說到這,何夢慶便停了下來。
張玄若有所思,問道:“何叔叔是懷疑,李定風死而有怨,變成惡鬼纏住了何露外婆這一脈?”
何夢慶點點頭:“不錯,要不然我實在想不出其他怪事了。”
“李定風死后,這件事就傳出去,當時那個年代,哪怕是死了,尸體也被人拉出去唾棄,最后還是在她外婆的懇求下才拉出去下葬的。”
聽何夢慶說完,張玄道:“那李定風葬在了哪里你還知道嗎?”
“問了,葬在鎮子外的一座荒山上,前些日子我從老李頭哪里問到的。”
何夢慶倒是個準備周全的人,雖然他沒有一個人貿然去那個荒山,但是位置卻是問了個大概。
張玄點點頭,說道:“既然這樣,明天我們一起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在作祟。”
父女兩人齊齊點頭,目前也只能這么辦了。
第二天一早,幾人就早早起了來,何夢慶給兩人做了早餐。
吃過了早餐,何夢慶給張玄遞過來了一雙膠鞋,說道:“張先生,荒山泥多,還有蛇,穿上膠鞋安全些。”
張玄笑了笑,說道:“不用,蛇類還傷不到我。”
何夢慶露出恍然的神色,他道:“是我忘了。”
何夢慶對張玄的本事很相信,不僅是因為何露的描述他如何刻畫符箓,將她身上的詛咒封印,而是因為何露身上的詛咒確實沒有發作。
光憑這點,就足夠他相信張玄了,不論他是真的有本事還是瞎折騰,至少他有方法讓自己女兒好受些。
三人出了門,除了張玄還是尋常裝扮以外,何夢慶父女兩人都是膠鞋配上柴刀,做好了上山開路的準備。
荒山之所以是荒山,倒不是說它有多么的原始和荒蕪,而是因為它并不在鎮民的生產活動范圍之內。
除了特定的一些砍柴和收集山貨的人,一般都不會有人上去,除非是清明的時候。
這樣的荒山在鄉下多半是葬有人的,灌木豐茂,指不定這荒草之間就是一個墳包子,孤零零的立在你的旁邊。
荒山埋人,其實也還有講究,有的地方風水具佳,那多半就是鎮子、村子的葬場,各家劃了一片地方作為家族葬地。
而有的荒山就不一樣了,那是一個棄地,土地貧瘠自不必說,這里葬的都是那些橫死之人或者早夭的孩子,再就是一些不配葬入族地的人。
這些人席子一卷,挖個坑就給埋了起來,兩塊實心磚立墳包的前面當做墓碑就差不多了。
這李定風當年那樣的風評,尸身如果沒有被毀去,葬的地方,應該就是這樣的棄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