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邁開步子,向著城中走去。
城池不大,嵌在山谷當中,不過是個千余米的鬼城,一般暴露在露天,一半延伸到了兩側的山體當中。
張玄穿過了城門,腳步踏在了黑色的地磚上面,踏踏聲,在這城里回響,似乎整座鬼城只有張玄一人。
張玄抬頭,目光落在了城門所對的冥淵城中線上面。
城池的深處,是一個座宮殿,白骨為墻,磷火為燈,幽藍色的燈光是這冥淵城的唯一亮光。
這一座宮殿,出了尹無修只怕也沒有別人敢住了。
張玄向著宮殿走去,走到了一半,不知道從哪里吹來了一陣大風,竟然卷起了無數的白紙錢。
漫天飛舞,好像是無數只白蝶。
張玄只是冷笑,狂風當中,隱藏了一抹鬼氣,就這點本事么。
他看向宮殿,忽然間磷火霎時變成了幽綠色,自燈盞當中蔓延而出,凝聚到了大殿面前。
火焰洶洶燃燒,竟然順著街面上的石道,一左一右延伸而來,齊齊在路邊燒出兩道火線。
“嘩啦”
宮殿的門窗忽然洞開,昏暗的大殿內,傳來了一聲沙啞的聲音:
“哈哈哈,貴客迎門,尹無修失禮了。”
大殿內一陣黑風席卷而來,一個黑袍人忽然出現在了黑風當中,弓背、白面,滿臉皺紋。
他一副老朽的模樣,枯手拄著一根拐杖,慢步走出了店門。
他像個普通的老人,但是目中卻透著一股揮散不去的陰翳。
他笑的像一只柴狗,露出尖銳的白牙,他道:“不知這位天師朋友,是何門何派?”
他陰翳的眼中透著打量神色,隱藏著不知道什么心思。
“門口的那對母子燈籠是你弄的?”
張玄看向這個老鬼,鬼氣深沉如淵,不比張繼先四人差。
“朋友原來是惱這個。”
尹無修笑了起來,他淡淡的說道:“讓朋友見笑了,那母子燈籠可不是我弄的,都是此前這城中惡鬼搗鼓的玩意。”
他說著,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冷意滲人,他道:“不知好歹的東西,把這冥淵城當做自己地盤,該罰。”
他手一指整個冥淵城,然后看向了張玄,問道:“朋友可覺得,這冥淵城清理的干凈嗎?”
張玄只是冷笑,老鬼滅了城中的惡鬼,尚不知是何原因,反倒是像自己邀功來了,冷哼道:“不干凈,一點都不干凈,最大的污穢還沒掃除,怎能說干凈?”
“哈哈哈,嫉惡如仇,朋友這是斬妖除魔來了。”
尹無修忽然狂笑起來,他目中忽然變成了幽綠色的光芒,冷然詭異,冷聲問道:“朋友莫非是茅山出身不成?”
“是不是茅山不消你多問,你既然喜歡清理,不若這次我幫你理一理這冥淵城。”
張玄看向尹無修,身上的氣勢不斷的攀升。
那尹無修聽到了張玄這話,微微一愣,然后是哈哈大笑起來,他道:“茅山的果然都和玄青那家伙一般狂妄。”
他深深的看了張玄一眼,沙啞的聲音道:“不過,你倒是有狂妄的資本,少年天師茅山好運道。”
他桀桀的笑出聲來:“不過也好,教訓這般剛入天師的后輩,老鬼我到也有過一兩次經驗。”